碧斯蹩过来,揶揄道:"昨天跑步也就罢了,今天还能骑马,你们是怎么搞的?"
蓝兹一向老成,不惯这种调笑,只好假装没听见,匆匆爬进车厢
武技赶得上我的没几个
碧斯的马车内装饰很朴素,只有车厢底上铺的长毛地毯显出点贵族气。车厢两侧各有一小窗,窗上挂着厚毡子做窗帘。窗下堆着垫子和羽绒被,窗旁的厢壁上还钉了几个无盖小盒,放着蜡烛、水壶等物件,车厢后面堆着碧斯的行礼和蓝兹的包裹。碧斯的行李很奇怪,除了一包衣服外,都是些一、二尺长宽的小箱子,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都是些药。"碧斯淡淡地解释。
马车出了南城门,与一队帆切骑兵会合后往沃顺国驰去。虽然队伍行进速度很快,但走的官道,并不觉颠簸。
碧斯一上车就闭目养神,蓝兹闷坐了一会儿很是无聊,掀起窗帘往外看。马车被骑兵队围在中间,骑兵呈等距排列,一百多人的队伍,以这么快的速度走了这么久,竟然还队形不变。
为什么沃顺国皇帝病危捷那却让碧斯赶去?如果是因为亲戚关系,没道理摄政王骑马碧斯却坐车,更何况还有重兵护卫。若真是做为帆切特使出访前去探病,那不该走得那么匆忙悄无生息,皇帝没来送行,连宰相也没露面
蓝兹一肚子疑问,暗叹黄崞真是复杂,也难得吉极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碧斯睁开眼睛,见他在欣赏风景,凑过来介绍:"下午就进入落泊山,满山红叶,更漂亮!"
蓝兹笑起来:"这些禁卫军真是英姿飒爽。"
碧斯听他刻意强调"禁卫军"三个字,低叹:"你好象什么都知道。"
蓝兹摇头:"他们斗篷上的徽标与皇帝衣服上的一样。"
碧斯探头看看,嘟囔了几句。
蓝兹把自己的包裹拉过来:"你给我塞了些什么?重这么多!"
碧斯窃笑着趴下身子,仔细观察蓝兹的表情。
蓝兹打开包裹,发现除了自己的东西,还多了些小瓶子,瓶子造型各异十分精致。他疑惑地看向碧斯,碧斯只是笑。
蓝兹拿起一个方形瓶打开盖子,只见里边盛满了药膏样东西,味道清清雅雅。碧斯努努嘴示意他继续翻。
蓝兹小心地把瓶子拨到一边,下面露出几本书。他随手抽出一本翻开,脸腾一下如火烧云。只见左边书页上画着两个男子的交媾图,右边有文字应该是讲解。
蓝兹捧着书手足无措,翻也不是,扔也不是。
碧斯在一旁笑得打滚:"哦--哦--哦呵呵"
蓝兹很快恢复常态,把瓶子和书放回去,小心系好包裹,对碧斯说:"谢谢!"
碧斯抱着肚子惊愕地问:"完了?"
"什么完了?"
"你这么快就脸红完了?"明明耳朵还是红的嘛!
蓝兹笑起来:"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但苦于没有门路。真的很感谢你找来这些东西,我一定好好利用。"
碧斯气结。准备好的一肚子刻薄话都没用了!
山中的风景果然别致,五颜六色绚丽多彩。但山路不比平原官道的宽阔,队伍扯成了长条形,拉车的马也从四匹减为两匹。
傍晚时分,队伍在一条溪边停下来休整。
"吃点东西,我们要连夜赶路。"碧斯向蓝兹解释。
草草用过干粮,队伍继续前进。山路更加曲折,路两旁是密不透光的森林,车速依然不减,蓝兹抓着扶手才勉强坐稳。天渐黑了,骑兵们点起火把,火龙蜿蜒,不见首尾。蓝兹心中一惊--队伍拖这么长,很容易被拦腰截断。
"会用剑吗?"碧斯忽然问。
"会!"接过碧斯递来的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午夜已过,蓝兹正迷糊,忽听车外响起呼哨声,碧斯立刻趴下身子。
从窗帘缝看出去,有十来个蒙面人正与骑兵撕打。蒙面人武技不如骑兵但人数众多,源源不断从两侧包抄过来,黑压压一片。近旁的骑兵已放出信号箭,怎奈山路太窄,前后骑兵无法马上赶来支援。
车厢上一阵乱响,蒙面人开始放箭,马车右侧两名骑兵被射中,跌下马去,几个蒙面人立刻向马车逼近。蓝兹提起剑窜出车厢,一手抓住车顶一手挥剑砍劈。有骑兵也学他的样跃上车来,抓着车顶守住另一方。
捷那和吉极也在彻夜赶路,正行到高处,有随从发现了空中的信号箭,忙指给吉极看。吉极追上捷那心急如焚:"应该是碧斯他们,强敌,350人左右。"
"我们距离多远?"
"至少两个小时的骑程。"
"赶得及吗?"
吉极看着星空思索半晌,垂下头:"传令,继续前进!"
队伍又动起来,吉极还站在原地回头望,捷那驰出几步,看他没有跟上,转回来轻喊:"走吧!"
秋云淡月,山风吹乱发!
吉极举高火把,双腿用力一夹,爱奇美嘶鸣一声,追上去!
蓝兹的剑术看着朴实,但招招狠辣,骑兵们看他能以一挡十,大部分便移到左侧支援。马车依然不减速地往前冲,前后骑兵渐渐聚拢合围过来。蒙面人见退路已断,做困兽之斗,放箭更加凶猛,一时间,流矢满天飞。蓝兹以剑挡箭,挥得手软。一匹驾车的马被飞箭射中,赶车的士兵立刻斩断缰绳,操纵着剩下的独马奋力狂奔。
终于,箭雨开始稀落并渐渐沉寂,骑兵们把蒙面人围住,碧斯的马车远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