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惠还道:“展兄弟你可说说,这样的姑娘日后可还嫁的出去?”
展昭笑道:“那有何难?月华姑娘貌美如花,如今也正是大好年纪,何须两位兄弟来愁呢?”
丁兆兰摇头,“莫要提了,这可是咱家最头疼的事。”
这又便说到那提亲的人。对方是松江府掌管河运的都尉亲戚,家里似乎挺有钱,上头又有人。不知怎的又和庞太师扯到一处去了,真真是让人无奈。庞太师如今的眼线脉络那真是四通八达,他门下弟子也多,个个不是什么好茬。
那人回去后气不过,觉得自己堂堂一都尉家的人却是被一女子如此小看。这般计较之后过了没几日尽是上门抢人来了。
丁家如何肯被欺负?这便与他们闹了起来,一闹闹去了衙门,对方竟诬陷他们偷盗。之后便说起了凤翎的事。原来凤翎是这家人向朝廷进贡的礼物,是要献给刘太后的,却不想半路上被人劫去了,后来下落不明。
他们虽又补了另外的礼物,可这边还在寻找凤翎下落。那人也是个黑心的,莫名其妙就将此事栽赃到了丁家头上。那衙门也不敢与都尉家亲戚争辩什么是非,但涉及到江湖事,他也不好办。
与丁家隔着芦花荡的五鼠知道了,卢大爷生平好管闲事,又乐于助人。这道理讲不通如何能眼看着被诬陷呢?还是四爷蒋平想了个主意,前去衙门让那官老爷给个期限。若是找不回来,那时再说不迟。
如此,丁家两兄弟便出门寻起了玉佩。可巧的是,就被他们看着一男人偷偷摸摸将一东西放进店铺里去了,原本只是出手帮忙抓人,却不想那店老板一眼看出这是凤翎,又说起是皇宫的东西,这两兄弟还想呢: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又询问那男人,才知道了另一半落在风飞剑身上了,他们这便一路寻了过来。
展昭听完之后也是唏嘘,“这无疑是大海捞针,亏得两位运气。”
丁兆兰还道:“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弟弟眼尖发现那人,还不知要去哪儿找呢。”
展昭点头,这便又将风飞剑遇害的事也说了一遍。丁兆惠道:“可否看看尸体?若是他身上东西未被抢走自然是好的。”
展昭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这便点头,“今日晚了,明日两位便随我去衙门看看吧。”
双侠这便谢过了,告辞之后各自回房。
展昭也觉得乏了,正想洗漱入睡,却听窗外咯咯两声。他眉头一皱,闪身让到窗户边,一手握着巨阙慢慢顶开窗户,一颗小石子飞了进来,打在窗棂上咯的一声。
展昭又推开另一扇窗,探头往下看,却见黑漆漆的道路上,一袭白衣正坐在大树下。对方手里拿着几枚石子在手里抛来抛去,看着展昭露脸,抬手做了个手势,看样子是让他下去。
展昭不解,却从窗户一跃而下,脚步稳稳落地,还没抬头,白影已一晃到了身前。
“白……”展昭还没开口,先闻到一股子酒味。他一皱眉,“你喝酒去了?”
在酒味里还闻到一阵阵胭脂味。
来人是谁?自然是白玉堂。且说玉堂本要进青楼去晃一晃,他长到这么大还没进过青楼呢。可是脚步到了石阶上,却又犹豫了。
脑袋里浮现的尽是那猫一脸认真的样子,居然比眼前这些莺莺燕燕更加好看。
他心里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脚后跟一转,又从石阶上下来了。
他喝着酒溜达回客栈,看展昭房间灯还亮着,便捡了路边的石头砸窗户。待那猫脸露出来,之前恶劣的心情又恢复了不少,一时兴起便想邀他夜游。
展昭此时可累坏了,忙了一日又与丁家兄弟商谈到现在。他一听白玉堂的建议就摇头。
“这么晚了,休息吧。”他说着拿过白玉堂手里早就空了的酒坛扔到一边,抬手抓住男人手腕往客栈里走,“你也赶紧睡了。”
白玉堂也不知是醉酒人胆大还是压根没多想,突然蹦出一句,“你我一起睡吧。”
展昭一愣,错愕回头看他。月色下那张清秀的脸有些泛红,乌黑的眸子似乎定住不动了,好半响才道:“你有自己的房间。”
白玉堂却是一拉他,径直从楼下跃回展昭房间里。他回身关了窗,也不等展昭说话就扑进了床铺里。
展昭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道他是喝醉了。
“那我去你房间……”
“你若是走了,我明日便去京城。”
展昭一顿,回头,“什么意思?”
“我去京城找庞吉,一刀结果了他!”
展昭哭笑不得,“玉堂,你当真是孩子心性,说起话来不是打便是杀。”
白玉堂闷在枕头里好一会儿,道:“你若是跟我一起,日后我就听你的。”
展昭挑眉,“此话当真?”
白玉堂翻身而起,动作猛了点头有些晕。迷迷糊糊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他说着还伸出手指来,展昭笑起来,此时的白玉堂没了白日的冰冷戾气,倒是可爱了许多。他也伸手出去,跟男人勾了勾手指。两只缠在一起的手指被烛火映上对面的灰墙,白玉堂满意的笑起来,随后朝后倒进床铺里,呼呼大睡。
待到第二日白玉堂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晚饭时他便喝了一坛子女儿红,大半夜又买了一坛子酒,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这样灌法。他揉了揉眉心,缓了会神才睁开眼。这一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微微侧头,就见他与展昭竟是并肩而眠,两只枕头各占一只,被子好端端盖着,展昭侧身朝着自己这一面,睡相看起来极温和,睫毛随着呼吸微颤,少了平日的正经严肃,看起来有些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