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板开始塌陷,从老尼姑站的门槛以内,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地方。没见老尼姑怎么动作,地板却忽然间就这样塌了!
桌子椅子凳子尽数往下落,当然。人也在往下落。三人轻功虽不错,但皆没料到这机关这样迅,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机!
碟子碗筷桌子凳子摔碎的声音异常清亮,卫冉落地之时不知踩到了桌子腿还是凳子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还好左右双手是被人拽住的。
黑漆漆地一片,抬头向上望去,那地板却早便阖上了。
“那地板上应该是拴着绳子的,是以没有真的塌下来。”温遇总结道。
“这老尼姑为何暗算我们?”卫冉不解。
“大概是……”黑暗之中,温遇语气颇为无奈。
“劫色。”秦秦幽幽接道。
卫冉着实怔了一瞬,而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你们两个被这个老尼姑看上了?”所以她其实是无辜的么?
左右两边手腕忽然同时被紧紧一握,卫冉痛得险些惊叫出声,不敢再幸灾乐祸,连忙道:“拿支火折子出来啊!”
待有了光。三人四顾周遭,见满地都是碎裂的桌椅板凳,碗碟也有不少,想来老尼姑已经不是第一次劫色了。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只有唯一一条通道,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里。
火光突然盛了起来,眼前变得明亮,卫冉回眸,便见温遇用火折子点燃了墙上插着的一支火把,昏黄的光中他面容依旧沉静,带着几分轻松,显然他并不担心目前的情况。卫冉目光正欲收回,却见他袖角竟带着血迹,连忙走上前去,“怎么了?你何时受的伤?”
温遇抽回手,不在意地笑笑:“刚才不小心碰到掉落的凳子了。无甚大碍。”
似乎是手伤到了,温遇收回手的那一瞬间,卫冉陡然想到,适才在半空之中,温遇伸手来拉她,伸的似乎就是这只手……
见卫冉还要问。温遇终于无奈一笑:“受伤的又不止我,你只问我,有人可是要难过的。”说完指了指卫冉身后。
卫冉回头,恰好撞见秦秦来不及收起的委屈神色,不由失笑,“怎么了?”完全的哄孩子的语气。
方才被忽视的人只轻轻摇头,指向那条漆黑的通道:“那边有声音。”
“过去看看。”
温遇举着火把走在前头,卫冉悄然拉过身旁少年的手。褪开单薄宽大的衣袖,他手腕上赫然是一道血迹已经凝固的长长伤痕。
“疼吗?”
秦秦摇头,“不疼,伤口不深。”低住坑弟。
卫冉垂眸淡淡一笑,这只手,方才在半空之中时也紧紧拽着她。
通道里有股潮湿的霉味,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踩上去软软的,不需隐藏也不出什么声音。
过了一个拐角,秦秦先前所言的声音渐渐的清晰起来,下一个拐角处露出昏暗的光。
“……这次那老太婆又看上什么人了?不知道摔死了没有……话说回来,我完全是被你连累的……”
“安静一会儿行吗?说这么多你不是是不是?我耳朵疼死了……”
“我就说我就说!你个扫把星,本来除了这一张脸便一无是处,这次还如此牵连我……我要是死在这个鬼地方,我家小姐找不到我肯定开心死了……”
“……你啰嗦死了,早知道我就带伊人妹妹一起,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倒霉的遇上你了……是伊人妹妹的话,她才不会进这种破庙歇脚,我怎么会被那老太婆暗算……”
“你闭嘴!你再提那个女人本姑娘阉了你!这次要不是本姑娘机智你早被那老太婆拖到床上去了,就你那只懂使阴谋耍诡计陷害我家小姐的伊人妹妹,你还能指望她救你?”
“你才闭嘴!我家伊人妹妹----”
“咳咳……”温遇终于忍不住咳嗽出声,那两个争执的声音立即便没了。
三人转过拐角,只见眼前是一间石室,除了一张三只脚的凳子,便再无其他多余的东西。跳跃的火光之中,一人衣衫狼狈面色疲倦地蹲在墙角,另一人手中挥着一只凳子腿,蹲在另一个墙角,满脸的灰却依旧神采奕奕,不是温衍与红蔻还是谁?
“……小姐!”
“……大哥!”
“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姐,你是来救我的吗?”红蔻激动得热泪盈眶。
卫冉笑吟吟地望着她,“怎么会,你死在这鬼地方,我找不到你,不知道要有多开心呢。”
红蔻面色讪讪,垂不语,只不时抬眼望卫冉,眼角可怜兮兮地挂着两滴泪。
温衍依旧惊惶的不敢直视卫冉目光,尤其他如今是这副狼狈模样。
“你们是被那老尼姑暗算了?”温遇还是次看见他这向来在意仪容的弟弟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微微挑眉。
提起这话题,红蔻立即抢过话头,咬牙切齿的控诉了那老尼姑的恶行,从只给他们吃没有一丁点儿油的野菜开始,说到那老太婆欲对温衍行不轨之事,被她机智化解等等,待一口气说完,红蔻姑娘胸腔之中终于去了一口郁气,温衍却是黑了半张脸。
“小姐,人家不过关了你两回,你怎么就把人家的相好都给拐来了?”吐完郁气便忘了自己处境的红蔻姑娘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指着卫冉身后的秦秦,颇为不赞同地道。
红蔻一说完卫冉就知道要坏事,瞪了不知死活的红蔻一眼,连忙回身一把按住少年已经按在腰上的手,秦秦敛着眉眼,看不清他神色,但微微泛白的脸庞上,怒气是那样明显。
“红蔻就喜欢胡说……秦秦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这里没有其他路了吗?”温遇连忙转移话题。
红蔻径自望着卫冉与秦秦愣,温衍垂着眉眼,有些泄气地道:“我们在这里待了一整天了,除了那会塌陷的地板,这里竟再无其他出路。”
“你们被困之后,那老尼姑下来过吗?”
闻言温衍甚是困惑地皱眉,道:“她的确来过,就是从你们来时的路过来的,但我们仔细查探过了,找不到任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