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约定过了?等我回来就来找你。」少年的声音轻快而好听,比夜风还要清爽,「一定会让你不留遗憾地回国。」
映着身后酒店的霓虹灯牌,他的眼瞳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让我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说什么呢,说得好像我再也不会来日本似的。」我认真地说,「我会等你回来。」
时间快进到第二天,一觉醒来无所事事的我终于开始在我的随身行李中翻找线索。
之前毛利警官说我是从美国入境,在医药公司任职,但行李箱中并没有任何与我之前工作单位有关的东西,或者说行李箱中只有洗漱用品和衣物,和一般游客无异。但在我把翻出来的衣服重新装进行李箱时,我突发奇想地翻了翻几件外套的口袋,结果摸出了一张印有我名字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的医药集团的名字我没有听说过,应该是家小企业,明晃晃的研究员身份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以我的替身能力,我能够轻易冒充任何领域的专家,但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跑来日本一家小公司做研究员的理由。
现在我能够想象出的情况,是这个医药集团有什么隐藏的秘密,老板委派我去调查这个秘密,为我伪造了一个会得到他们注意的身份,再把我送去美国钓鱼,然后大鱼上钩,我成功潜入集团——随后偷到资料功成身退跑路回国,并在路上偶然坐过了站遇到降谷零。
问题在于我刚上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总部和研发中心都在日本南部的九州,我之前工作的地方应该也在那周围,可我认识降谷零时却是从北部的仙台而来,为什么我要去仙台、在那里完成了什么事,这些事都无从查起。
毕竟我先前工作的公司已经于上个月宣告破产倒闭,倒闭之前还发生了研究所意外爆|炸的惨烈事故,什么痕迹都没剩下。
如果说这事故是因我而起,那个公司背后的某个势力在我逃离后,为了防止泄密而炸毁研究所……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我跑去仙台,会不会是为了躲避那股势力的追杀?而我在躲藏一段时间后离开仙台前往机场,是感觉风头已经过去,现在正是逃离日本的时机,又或是和老板取得了联系,得到热情成员的接应……
我开始感觉不太妙,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游戏分了上下部,而我直接从下部开始玩,什么前提背景全都只在上部交代,有些情况就很莫名其妙。
时间再次快进,在隔天晚上听见门铃声时,我手里正把玩着降谷零的帽子——就是假护士事件那次他借给我伪装的帽子,之后他并没有要回去,就一直塞在我的行李箱里。所以我下意识以为会是降谷零,他旅行回来立刻就来找我,说不定是在海滨浴场看到别人都成双入对,突然开窍决定要跟我告白。
开门之前我还专程打开面板确认了一次,然而降谷零的好感度还是维持在稳定的九十,仿佛系统出了bug。
降谷零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一把拉开门,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笑容骤然消失。
「啊啦,看起来你在等的人不是我,不过很遗憾,你恐怕等不到了。」
冰冷的金属顶在我的腰间,来人的手上盖着衣服,遮挡住了她手中致命的武器。
是克莉丝·温亚德。
手里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很惊讶吗?你应该多注意一点,不该在电视上露面。」
是说电梯炸|弹的那一天,我被电视台拍到了吗?
不,更重要的是,这女人为什么还是我前几天见到的样子,她在十二年前不应该还是个小姑娘吗?这游戏系统果然出了bug?
克莉丝继续说道:「你一周前就该出现在机场,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了你很久,结果你竟然还留在东京——看你的表情,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被当成了弃子吗?」
她在说什么?
我能理解这股势力被设定为克莉丝所在的犯罪组织,毕竟现实中我也去偷了他们的资料,因此被他们追杀没有问题。但她的意思就像是在说,老板出卖了我,一边向我提供帮助让我前往机场,一边向克莉丝他们告知我的行踪,以此避免热情和那个组织可能发生的争端。
可老板怎么可能出卖我——等等,现在是1999年,老板是2001年上位的,那现在的老板应该是前老板,也就是……我第一个游戏里打倒的大boss迪亚波罗?
……这前后的剧情还是连着的?
我在枪口下缓缓后退回到房间里,而女人随手锁上房门,悠然勾起了唇角。
「旁边的房间好像也在进行什么交易的样子,你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
我的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窗外,我的房间在五楼,跳下去估计死得更快。但进展不该是这样,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虽然好感还没刷满,但也不至于直接be吧?
「琴酒正在路上,把你邀请进组织是他拿到代号后的第一个任务,他可是对你非常上心,没想到你一份署着别人名字的礼物——现在是你唯一的逃脱机会。」
说着,她竟然把手里的枪转了一圈,把手柄递到了我面前。
「杀了我逃走,或者在这里等死,你还有两小时的考虑时间,不过我建议你快点决定。」
等一下等一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你希望我逃走吗?」我问,没有去接她手里的枪,「你的任务应该是杀掉我吧。」
「我的任务只是找到你。」她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下,收起枪随意地翘起了腿,似乎完全不怕我趁此机会逃跑,「杀掉你是琴酒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