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寒从我身后袭来,我转过身,刚进门的知明捏着拳头站在我面前。
“你真卑鄙。自己犯的错,不认也就罢了,居然狠心去揭知礼的伤疤。”
我摇着头,未开口,知礼已经抢在我前面。
“哥,让他出去。我不想听见这件事了……好痛苦,”知礼在床上缩成一团,我见犹怜。
知明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没有丝毫犹豫,拎着我的衣领像丢东西一样把我甩出了房间。
“知明……听我说啊知明……”
“没有必要了,”夏知明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我。
“真得不是的,我以为知礼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才……”
“你不要解释了,自己犯的错,就应该承担。你再这样推脱下去,我会瞧不起你。”
又是嘲讽的眼神跟语气。我讨厌这种感觉。这两年来伴随我的,好像一直是这种感觉。
我不再辩解。
“你想让我受罚是吗……好啊。”我起身扶着墙壁缓缓离开。
等我被你们逼死那一天,你们就会理解我现在这种心情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被守在医院旁的袁锲捡到,我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白花花的墙壁。事情怎么变得这样糟糕?可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了,突然好开心,一如我承受折磨的胃一样,突然轻松起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6月16日上午十点二十分。袁锲呆呆地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嘴角挂着苦笑。
“他说没关系。你死也没关系。”
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是这样认为——我死,倒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我可没他那么狠心。你还是吃点东西,医生说你再这样下去,胃就彻底坏了。”
“知明他……还说了什么……”想知道,就算已经听见了最绝情最狠心的话,也还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半点犹豫。
袁锲半天没有说话,他放下手中的电话,点燃一根香烟。
“对不起,我编不出安慰的话。”
我真痛恨自己不是那种紧紧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如果我是,也许我会就此爱上袁锲,就此了却许多苦恼。
“你喝点水吧。”袁锲递给我一只杯子,“我已经告诉了夏知明你绝食几天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他现在只不过没看见你这副样子,等他真正急起来的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不可能的。知明想让我死。
“还是说……”袁锲看着我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尚青柳,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希望和夏知明的位置互换吧。以前是他惩罚你,现在你想惩罚他。你想让他知道,大错铸成之后的痛苦。你想死,死了之后让夏知明永远活在内疚和自责里。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