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次陈洛瑜面见父皇之前?,是决心要先杀死妹妹了。
“二姐等不及了。也好。我也不想再等了……有琴大夫,你能不能马上做出?能和这个?毒药有相似药力的药?”
有琴独冷笑道:“和毒药类似药力,也是毒药。”
“你能解的毒药。我还不想死。”
有琴独一脸你这不是难为我你还不如医闹的痛苦,撇嘴道:“用我现有的药材,做到是能做,也会让你燥热,吐血,脉象紊乱。我还能解。但要用到一种?毒蘑菇干。”
“所以坏处是?”
“幻相。你会看到幻相,逼真又荒谬的幻相。你很难克服的。而且如果?到时候有事耽搁住,我没能及时给你解毒,对你的身?体会有不可逆转的损伤,甚至也是死!”要想让侯松看见服用了她给的毒药的症状,就不能显出?困于幻相的样子。从基本理智而言非常困难,需要强大的基本理智。
“你真是了不起,我还以为这么快做出?相似的药是妄想呢!”陈洛清长叹,仰头笑道:“天意?如此,可以一试!”
“你真是疯了!”
“干大事而惜身?,实不可取。赌注足够丰厚,值得放手一搏。”
“能丰厚到哪去啊,值得用命搏!”
陈洛清笑望有琴独,对这位新家人如实以告:“储君之位。”她不死,陈洛瑜不一定会动。陈洛瑜不动,储君位也许要虚悬过相王大典。陈洛清也不想再等。她要平叛之功,她要得位极正。
“那那……那是有点丰厚。”话说到这份上,有琴独还能劝什么呢,只能如实相告:“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这颗毒药用药虽有不同,但毒理毒源和熊女和你姐中的毒又是一样的,你说神?不神?奇?”
真神奇。
所以侯松还死不得?,要留一条命解释这件神奇的事。
“能确定吗?”
“倒也不能完全……除非在你毒发后让我取一针血仔细看看。我的?药可以仿她的?做,换了几?味药,所以我能解。毒发后血相应该和中了她毒类似。但是……”
“取。”
“有这个必要吗?本来就很紧急!”
“这件事对卢瑛很重要,一定要弄清楚。”
“你是真不怕死啊……”
“怕啊,在不死的?前提下,完成这些事。”
“你怎么这么多要求!又要这样?又要那样?还要不死!我真是……”
真是烦死了!要不是想学?口藏骰子立马就走!
有琴独被迫背起这么大的?责任,烦躁不堪,气冲冲地收起药掼进药箱。
“哈哈……”陈洛清十指交错拢在叠起的?膝盖上,笑完不逗她了:“一切后果,我承担。就算没有来得?及解毒,晋阳她们也不会难为?你。”
“我不是说这个!”有琴独砰地一声?盖上医箱盖,转身瞪起陈洛清道:“我的?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拿来下毒的?!你要是死在我手上,还谈什么家人……”
听有琴独这么说,陈洛清微有动容,放下腿和手,正色道:“你让我不用吃真正要我命的?毒药,就是在救我。就像卢瑛的?毒血对于花糕,是以毒攻毒的?良药。”
“药分慢药和猛药。为?什么以性命相赌去试猛药的?药力?!弱冠之年,张嘴就是赌命,何必呢?!”
“有琴大夫,说句心里话……我不知?道我能活到什么年纪。”陈洛清笑得?轻巧,眼神却?越说越深:“你给卢瑛开胸的?时候,我燃香请神,不知?道还剩多少寿命。要做的?事很多,仔细想想不能不急了。”
既然卢瑛活下来了,燃命就要信。她不肯告诉卢瑛,却?对将?要掌握她生死的?主治大夫掏了心窝子。
有琴独怔怔看着陈洛清,转过?头背起药箱,不再劝了:“我尽力。”
医归医,命归命,大夫医不了命,只能尽力。尽力的?结果就是她第二天就拿出了药丸。头顶天空中的?阴云越来越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一阵暴雨。暗中涌动的?各方信息汇集大佛寺,大变几?乎是要浮出水面的?事。所以明里暗里看来,陈洛清都不能在此时病倒。风卷马嘶,三公主的?人马已经部署完毕,一切严阵以待。
待陈洛清吃下赌命的?毒药。
药丸捏在指尖,陈洛清吃下药丸就该走出帐去,在将?士们面前跨马扬鞭,率领本部去侍卫病中的?国君。屈婉和晋阳陪在她身边,脸色沉凝,重压在肩。
屈婉一身戎装,披甲挎剑,征求主君在最坏情?况下的?命令:“万一不测,我们还能做什么?”
陈洛清稍微沉吟,正要开口,被晋阳厉声?打断。
“没有万一!”她单膝跪到陈洛清身前,目光炯炯,掷地有声?:“殿下天命所归,我等对此从无怀疑。今事在不疑,事在大吉!必一往无前,绝无旁骛!”
陈洛清望着眼睛晶亮的?晋阳,又看看握剑挺立的?屈婉,微微点头,送药入口,咽下。
“有琴大夫说她这药药效极快。我无旁骛,唯有一句话。若今日后我不在,你们帮我告诉卢瑛。”
“是。”
陈洛清抓住屈婉递来的?佩剑,整正衣冠,大步向外走去。
小火卢子,替我去看看来不及到的?大山长河吧。
帐门大开,陈洛清走出帐外,站众人目光汇聚之中。将?士此时眼中的?三公主,身穿轻装战袍,美丽又英姿勃发,在大风之下真是动人心魄。他们离得?尚远,看不清陈洛清额头上强忍身体?燥热不适而沁出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