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吧。”
“我可不去?,我要回家。我们去?吃了不带花糕,那熊女子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晚饭我们叫晋阳一起吃。你们就放心?去?玩。”
文长安拿过陈洛清的唢呐跑了。陈洛清无事一身轻,只能把手掌塞进?卢瑛手心?,在夕阳初下时,悠然走?在永安金黄的街道?。
他?们猜到永安又何妨,反正是冬天,街上行人多用围巾遮住口鼻防寒。陈洛清卢瑛也?入乡随俗,用围领面巾遮住一半脸。
安心?安全。
卢瑛选中?的饭店是家街边小?馆。家常菜价格便宜量又足味道?还好,很受附近居民喜欢。店里十几张桌子,只有零星两桌食客。卢瑛选了靠里边的桌子,与陈洛清背对街面而坐。
“平常这个时辰都?快坐满了。今天人都?去?九街,抢着到江雨楼前争个好位置。”她坐下便向?陈洛清靠去?,压低声音道?:“你们的故友,真的很受欢迎。咳……老板,上你们那四个招牌菜!”
“我们流一正当红的时候,在京城,最多的一次,一千两看她单独跳一支舞,还要争。”
“一……一千两!一支舞?!”卢瑛瞠目结舌,摇头道?:“有钱人真不把钱当钱啊!”
“对他?们来说这算什么……话说,卢老板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啊,还点四个菜这么多?”
“长安不是说了吗,我赚钱了,嘿嘿……”刚说到一千两,卢瑛这句赚钱说得有点单薄,不过转眼又挺起胸膛,从怀里把钱袋摸出,顿在桌上扔出铜板声:“赚了钱请我媳妇吃顿饭咋的了?”卢瑛被陈洛清养了几个月,现?在终于自食其力给家里赚到钱了,迫不及待就想和媳妇分享。“而且今晚街上人不多……吃完饭想和你去?夜市逛逛。”
说话间,菜和米饭都?端上木桌。陈洛清尝了一口正要夸味道?好,忽听身后砰哗一声!两人连忙回头,发现?店外夜幕降临,檐上天际正随着砰砰声闪亮。
“放烟花了啊?江雨楼开舞了……”
烟花冲天而上,又化为金雨簌簌而下。以?这响彻天空的鼓点为配乐,身穿青绿水墨舞服的归流一率先出现?在江雨楼楼前高搭的舞台上,领衔开场大舞。长袖细腰,身姿绰约……在烟火的辉映下,她用高超舞技化身山峰、河流、清风、冰雪……把三公主画笔下的江河山川化做舞,淋漓尽致展现?在永安这层层叠叠的观众面前。
可惜,这些看客只会跳起脚扯着嗓子叫好,无人看得懂舞者风骨,画者心?胸。
归流一没有期望在这里找到知音。她来永安表面上是应邀来江雨楼开舞,实?际另有使命。
殿下,真的在永安吗……
归流一坐在妆镜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拟山化风的戏妆想着陈洛清,心?思已不在舞台上。焰火熄灭,大舞散去?,觥筹热闹从楼外转到了楼内。大厅雅座的客位全被包满,今夜江雨楼要通宵达旦地欢乐。不过,逗雅客开心?于楼内献舞就不是她的职责了。卸完妆,她便可回客栈。
就在这时,江雨楼管事提着衣袍摆角飞跑进?后台,差点装翻正要上台的歌姬。
“流一老板,慢卸妆!”管事左躲右避奔到归流一座前,杵着膝盖喘气:“慢……慢卸妆……”
“我已经跳完了。”
“是!您真是风采不减当年!给我们江雨楼开了个好头!”管事连声恭维,喘过了气开始为难:“流一老板,有事求您帮忙,有人来了!”
“谁?”
“是我们永安新任的太守。刚刚到了城里,明天才去?官府交接。听说您在这,说什么都?要请您跳支舞。”果然如陈洛清之前所想,老太守母亲去?世,他?搁官丁忧,便来了位新太守。“这是太守给您的,请您一定赏脸。”管事双手捧出一个锦囊。锦囊口未系,里面装满了乳白圆润的晶亮珍珠。
归流一看着这些品相上佳的珍珠,皱起眉拒绝道?:“谢太守好意,我今晚,不能跳了。您把这退了吧。”
“哎哟,流一老板……太守是什么人啊,那就是咱永安城头上的那片天啊!他?远道?而来,连官邸都?没去?,直接就奔我们江雨楼来了!要是扫了他?的兴,咱江雨楼以?后还开得下去?吗?别说你我在他?面前难说个不字,就是我背后的老板也?是得罪不起他?的!求求您,心?疼心?疼我们,把他?糊弄过去?也?就完了。我再额外给您加五百两!”
话说到这,归流一别无选择,只能长叹一口气,起身让管事带路:“我去?见他?。”
“哎哟,谢谢您谢谢您!您跟我来。他?在最上面。我们还说今晚最上面不用接客,没想到一来就是大人物。”江雨楼最高处一层隐秘又豪华,专接待达官贵人。能坐在这里的人,光有钱是不行的。新任太守到达永安的第一晚就悄然上楼,只求归流一一支舞,确实?难以?推脱。
归流一跟着管事登上最高层,见雅厅里灯火通明,门外站着两位戎装士兵,正一脸冷峻地盯着他?们。
管事欠身,对士兵赔笑道?:“流一老板到了。”
士兵侧过身子开门,只示意归流一进?去?,而把管事挡在门外。
既来之则安之。归流一径直走?进?雅厅,站定在堂中?。四方窗阁大开,堂内丝绸帷幔随风起伏。堂前高位果有一人在座。归流一弯腰,环佩叮当地向?那人行礼。
“见过大人。”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