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祁休看穿我们最后的把戏。”
“你功夫之好我都觉得惊奇,我不信她有这等见识。”
“哼……”卢瑛听到这自然?能明?白陈洛清的用心,就是还有点介意爱人大事临头却不解释清楚,好像把她也?算在里面似的。“你逼我赌博,我爹知道?要揍死我。”
“没事,他在哪?我亲自去跟咱爹解释!”
“哼……嗯?!”
咱……咱爹?!这两个字瞬间治好了卢瑛的哼哼唧唧,纠结转眼烟消云散,只剩两颊飞红:“也?没,没关系……我爷爷在天之灵一定?明?白我们的迫不得已!不会怪我的!”
“嗯!爷爷一定?明?察秋毫,还会夸你侠义心肠呢!他老人家?贵姓啊?”
“……我爷爷还会姓啥,肯定?姓卢啊!”
“对对……啊……”陈洛清抬手捂嘴打了个悠长?的哈切:“太累了,昏头了……”
听音的劳累,亢奋之后的疲倦,让陈洛清忽然?困到极点,恨不得找个枕头倒头就睡。就在这时,提神一喊在身后响起。
“陈知情,卢瑛!”
两人同转头,见熊花糕提着小?灯笼,抬手拭泪。在她身边跪着陈洛清卢瑛刚刚从?赌桌上赢回?来的大宝贝。
“大恩不言谢……我们以后就跟着你干!你们吃肉,我们喝汤!”
“这话不对啊。”陈洛清冲卢瑛眨巴两下闪亮的双眸,转身嫣然?一笑:“我们吃肉,你们也?得吃肉。”
“呜……”文长?安双手抓地,眼中波光闪烁,含满了感激和懊悔。
“说到吃,我们晚饭都没吃,饿死了。现在还有可以吃饭的地方吗?”
文长?安忙用袖子擦泪,站起身扶住熊花糕:“我……我知道?有个面摊出摊特别早,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能吃得上……”
“走着走着,吃面去!”
四人的危机落下帷幕,轻松欢快地去吃面。玲珑赌庄的人皆兴味索然?,鸟兽散去。祁休一个人坐在赌桌旁,呆呆望着骰盅。蜡烛将尽,黑暗渐渐蔓延,背上的冷汗已干。终于,她伸手揭开盅盖,看到里面完好的一颗骰子和碎成大米大小?的碎粒碎片。
“呵……”她虚弱地倒向椅背,彻底承认自己?的失败。大约那位瘸子姐姐在大喊拍盅的时候,两颗骰子就被拍碎了。
输得不冤,人毕竟猜不到认知之外的事情。
咕嘟咕嘟……
这次揭开的不是骰盅,而是锅盖。盖子里面不再是吃人血肉的骰子,而是如假包换的猪骨。猪骨被剁成巴掌大小,被咕嘟嘟的沸水卷起来按下去,熬成浓香醇厚的高汤。永安人不擅烹饪骨头也不太爱喝汤,可是面?摊混沌摊熬不好高汤还是做不下去的。
长如小臂的大筷子卷起面条浸入高汤里烫软。海碗里先配好了料,等面?条熟了就挑到碗里,再?勺骨汤浇头。
陈洛清此时远离赌场,兴奋褪却,才觉得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刚在赌桌上一注几十两的她和?其?他三人摸遍全身也找不到多余的钱买下一小牒酱猪肘肉片,不过此刻大碗的骨汤素面?已经够吸引饥肠辘辘的四?个人。她倾身紧贴矮桌坐着,扭头眼巴巴地?盯着面?摊老板娘煮面?,恨不得在汤锅里翻腾的面条眨眼就能熟。
“低头。”
身后?卢瑛声音响起,简短又清晰。陈洛清不知道低头要干什么,只顾乖乖低头,把后?颈毫无防备地?露给卢瑛。
干爽的手巾摸上后?颈,把发根上早已经冷掉的汗擦干。
“这么多汗,不擦掉要着凉的。”
熊花糕与文长安在桌对面?坐着,歉疚和?感?激本就挤在嘴边不知如何表达,现在亲眼看到陈洛清为了救文长安累到汗流浃背,可想而知赌局的激烈艰难程度。她终是忍不住向卢陈含泪郑重道谢:“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能报答万一……”
陈洛清抬起头,正想说话。卢瑛的手巾翻了个面?盖上脸来,这一通擦。
“嗯……嗯……好了……”待陈洛清能再?次流畅说话时,脸都被擦得微红。她从怀里摸出那两张赌契和?自己的宝贝火折子,用火折子压住赌契,一齐推给垂着头的文长安。
“要想感?谢我?们,就把这两张纸烧了。”
火折子由寒风相助,用愧悔一把吹旺,文长安苍白的脸庞总算被火光映得有些血色。四?人眼见着两张赌契化?为灰烬,或轻或重地?都舒了口气。
“今晚的事就算翻篇了。以后?不要再?碰赌……最好九街都不要再?去。”
“绝不会了!”文长安咬着牙下决心,用力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跳出来。“说谎烂舌头!我?就跟着你们干,再?不去九街!”
卢瑛见老板娘在往每个大碗里捞面?,便从桌上筷子筒里抽四?双筷子分?给大家,笑道:“我?们也是走了狗屎运才把你赢出来。老天给一次重来的机会要珍惜。也不用再?说感?谢啥的,咱四?个互相帮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陈洛清也笑着添把温暖的柴火:“快把火折子还我?!”
话说到暖心处,面?也热气腾腾地?上了桌。她们四?个是面?摊今天头一笔生意,配菜新鲜得滴水。青葱切成小段铺在碗底,和?酱料辣油花生碎一起被滚热的骨汤浇泡,烫出绝美的香气。陈洛清馋得快要口水洒桌了,赶紧抓筷子低头准备下手。
“诶?”不知被什么引起的好奇心突然遏制了她的食欲,让她不由得看向其?他人的碗。“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