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如此?说,妹妹。”祁休面色上的不悦疾速褪去,笑容重?现:“文长安是签了?赌契的,用自己作押,换了?银子的。现在还不上,也是个问题啊……”
“我知道,二百两嘛。”
“不不不,是二百六十两。”
“你说啥,二百六十?”卢瑛脱口怒问,想着这些庄家?果然毫无江湖道义,看来一场恶架在所难免。
除非……
“怎么二百六十两,你拿来我看。”
除非三公主?另有打?算。
祁休让人?拿来文长安的赌契,陈洛清扫眼间已细读,的确是签了?文长安的名字,按了?手印。
“一个时辰十分利……”
“是呢,从她无法再下注开始算,三个多时辰了?。算六十两,已经是少算了?。”
“你们简直岂有……”卢瑛正要发怒,被陈洛清压手按住。
“怎样能赎回她?”
“二百六十两,立马可以带她走。”
“我一文都没?有。”
“哦……”祁休早就把陈洛清打?量了?几番,在心里已经算好了?她的价钱。这长相,这身段,这做派,那比文长安值钱多了?,值钱到就算是干白活的都可以不计较了?。“你可以赌啊妹妹。赚到了?二百六十两,你就可以赎她了?。”
“祁姐的意?思是,我也签个赌契?”
“没?错。”
陈洛清站起身,整衣笑道:“你看我能换多少银子?二百六十两行吗?”
“你是要用自己换文长安吗?”正好二百六十两,祁休开始想美事了?。
“那怎么可能……”陈洛清抬手搁在卢瑛的拐杖上,握住她的手腕,深望祁休,嘴角轻提:“我当然,是要赌的。”
啪啪啪!
愿赌就好,愿赌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祁休拍掌大笑,展袖示意?桌上的赌具:“妹妹痛快人?,讲义气!你想赌什么?麻将,牌九,仙牌,骰子……随你。”
“和你赌吧?”
祁休含笑点?头,任陈洛清挑选。
“骰子吧,看着简单,其他我也不会。”
“好!”祁休眼神瞬间犀利,扯袖抓骰盅单手摇晃起来:“照顾妹妹你不会玩,规则就简单点?。我们轮流摇骰子,庄闲轮换,猜大小,猜中就赢……”
哗啦啦……哗啦啦……
骰子在骰盅里清脆的碰撞声暂时盖住了?祁休的声音,搅起陈洛清的思绪,一不小心晃到了?那年夏日。
哗啦啦……哗啦啦……
骰子在骰盅里翻滚,陈洛清坐在窗下,闭目听?音。耳边不仅有骰子撞壁的响动,还有风吹树叶蝉鸣的欢叫。
哗!
骰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阎蓉温柔的声音:“殿下听?出什么了?吗?”
陈洛清睁开双眼,眸中不是阎蓉,而是祁休迫不及待的笑容。
“怎么样妹妹?”
陈洛清深吸一口?气,要这要那的:“搬把椅子给我姐姐坐,我们既然一起?来,就是一体的。怎能我坐着?她站着?。”
“哎呀,是我疏忽了。快,给人家搬椅子!”
待卢瑛坐下,陈洛清又说到:“我是第?一次赌,能不能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先?”
“可以。”祁休痛快答应,把骰盅推给陈洛清。陈洛清揭开盅盖,看到三个骰子,骨质四方普普通通的样子。
“就是最普通的骰子,你一看就明白。两个骰子是大点就算大,反之就算小。谁坐庄谁摇盅,庄家下注闲家跟……哎呀……”祁休正说着?规则,在?陈洛清手里掂量的一颗骰子不小心被掂出手掌,滚到桌下。她赶忙和?陈洛清一齐弯腰钻桌,及时地捡起?滚到她这边的骰子。她直起?身捏起?捡到的骰子向陈洛清示意。
“看过了,没问题吧?”
陈洛清急急抚平弯腰直起?甩乱的长发,歉意地笑道:“没问题。拿赌契来,我签。不过利息……”
“利息在?赌局开始到结束之间是不算的。我再照顾妹妹一下,文长安的利息在?我们赌局结束之前也不再加。”
“好!”
在?卢瑛紧张担忧劝阻无用也就不劝的注视下,陈洛清在?赌契上一挥而就写上陈知情的大名,顷刻就换来二?百六十两银子。银子十两一锭,整二?十六锭,码在?托盘里。
“妹妹,二?百六十两你点点。这是我的本?钱。”祁休挥手展示她的赌本?,桌上满满一盘银锭,叠了三层,远大于二?百六十两。“我们的这局,到你赢到二?百六十两就可以结束。如果?你想继续玩,我也有钱奉陪。而且你不用担心。照顾你头?回玩,钱又不多。我坐庄的时候,下注就是四十两,不多不少,不会一把让你孤注。如果?你想赌痛快点,就选你坐庄的时候下注,可以无上限,我都能跟得住!怎么样,公平得很吧?”
陈洛清笑道:“那是有点公平哟。”
“那我们开始咯?妹妹,看到这个盘子吧。”祁休指着?赌桌中央的圆盘说道:“每把开始前,我们把赌注放在?里面。我坐庄赌注四十两,你坐庄每次赌注最低十两。当没有赌注能放进盘子的时候,赌局就结束了。可要当心哟。”
“好。”陈洛清看向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围了两圈,还?在?持续增加。有人轻而易举赌上自己的人生,这种豪赌总是最引人好奇的。不仅玲珑赌庄的赌客都放下自己的输赢过来围观,连赌庄隔壁、隔壁的隔壁都有人闻热闹而来,伸个脑袋见证救赎还?是地狱。看到人这么多,陈洛清一点也不怯场,反而蒲扇双手挑动四周热烈的气氛。“诸位,我第?一次玩,什?么也不懂,但听说生手运气好,托诸位的福,让我走走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