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优又伸长脖子往外望了望,表情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他说:“时瑞没来吗?”
“三哥今天跟弟弟们吃饭去了。”钱与舟说。
吴优慢吞吞把帽子摘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酒,拉开拉环,接着又递给钱与舟和庄定湉一人一罐。
钱与舟下意识去拦:“湉哥不喝酒的。”
庄定湉却已经接过来了,他笑着说:“我现在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喝一点。”
钱与舟就扯了纸巾帮他擦罐口,对吴优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吴优喝了口酒:“老样子,平时上班,下班就弹吉他,我认识了几个小孩,组了个新的乐队。”
“说实在的,我还挺佩服你的,上班这么累了,还能坚持玩乐队。”钱与舟说。
庄定湉点完了菜,又把菜单递给吴优:“我稍微点了点,你再看看。”
吴优低头看菜单:“如果不弹吉他,我可能会得抑郁症吧。”
他叙述的语气平淡,语调也没什么起伏,但听起来是这么重,沉甸甸的。
钱与舟印象里,吴优是乐队里最寡言的人,平时话不多,有空就琢磨怎么弹吉他,怎么演出。
他对待音乐纯粹,有自己的一份坚持。
钱与舟握着啤酒罐,犹豫很久,才说:“这样也挺好的,我听谈昕说,今天你们乐队也有演出。”
“嗯,我们签了厂牌,老板和主办关系挺好,才有了这次演出机会。”吴优说。
钱与舟表情变得复杂:“我以为你会很反感商业化。”
吴优“嗯”了一声:“但现在我是乐队的老大哥了,也越来越能明白时瑞,如果不签厂牌,我们不会有这次表演机会。”
钱与舟靠在椅背上,皱起眉:“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归的事情?”
吴优愣了愣,他快速地眨眼,最后苦笑着说:“有心无力了,我没法兼顾两个乐队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时瑞能不能原谅我。其实我一直想跟他道个歉,去年脾气上来了打他的那一拳,真的很抱歉。”
“其实他也没有错,他只想乐队能走下去,他跟我不一样,我走不下去了可以回去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但时瑞只有音乐这条路。”
“但人和人之间总是这样的,我们一起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最后还是会分道扬镳。”
大家沉默很久,直到第一盘烧烤上桌。
庄定湉伸手拿牛肉串吃,他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钱与舟叹了今天的第五口气,庄定湉碰碰他的手背,给他递了串鸡翅。
钱与舟就开始低头啃鸡翅,吃完一个美味鸡翅,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吴优说:“正好大家都在烟台,明天见个面吧。”
吴优的表情明显犹豫了。
“怎么了,见我可以,见三哥不行?”
吴优又喝一口酒,颇为烦躁地说:“时瑞不一样。”
钱与舟低头戳了两下手机,继续啃第二个鸡翅。
等嘴里的东西吃完,他把手机拿起来,举到吴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