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定湉表情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他站在那里没动,问:“你过来干什么?”
“我亲爱的弟弟,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只好上门来看看你。”陈嘉禾笑了笑,表情变得有点温柔,“晚饭吃了吗?”
“我挺好的,你走吧。”庄定湉很无语地说,他自顾自走上来,站在门口,没有开锁。
“开门吧,我们聊聊。”陈嘉禾直起身,他比庄定湉高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直白地看着他。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庄定湉很冷淡地说。
陈嘉禾轻笑一声:“你不是很在乎钱与舟吗?你不想拿到那段视频吗?我今天可是带着我的诚意来的。”
庄定湉眨了一下眼睛,很慢地按下了门把手。
陈嘉禾一进门,就拉了餐厅的椅子坐了下来。
庄定湉维持着最后一点礼貌,给他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
陈嘉禾很装腔地架着二郎腿,眼睛始终紧盯着庄定湉。
庄定湉把水杯放下,他深吸一口气,问:“你为什么要发那个帖子?”
陈嘉禾笑了笑:“我只是热心地提供了一点照片而已。”
“那是谁发的帖子?”庄定湉问。
“这重要吗?”陈嘉禾偏头看他,表情冷下来,“湉湉,你何必为了钱与舟做到这个地步呢?你不是最讨厌口舌是非了吗?你有没有看网上现在是怎么说你的?你怎么这么傻?”
陈嘉禾的假意关心让庄定湉觉得很恶心,他有些防备地抱起胳膊,一言不发。
陈嘉禾慢条斯理地褪下手指上的婚戒,又戴回去:“而且,钱与舟已经跟你离婚了,他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庄定湉回怼他:“那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看不得你因为一个替代品这么作践自己!”陈嘉禾提高了声音。
庄定湉被他气笑了,他觉得很荒谬:“第一,与舟不是什么替代品。第二,要说作践,还是你作践我更多吧。你能不能别再装了?真的很恶心。”
陈嘉禾站了起来,他有些用力地拉住了庄定湉的手腕:“不是替代品?你他妈为什么跟钱与舟结婚,我们都清楚!”
庄定湉想甩开他的手,但陈嘉禾抓得特别紧,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被陈嘉禾蛮不讲理地扯了回来。
庄定湉深呼吸了两下,他仰起脸,表情很倔强地跟陈嘉禾对视,咬牙切齿地讲:“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维护他是因为我爱他!”
陈嘉禾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踹了一脚庄定湉的膝盖,然后掐着庄定湉的肩膀,把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
庄定湉吃痛,跪在地上想要挣脱,可是陈嘉禾像是发了疯那样,死死地按住了他。
“你爱他什么?你不爱他!”陈嘉禾提高声音,他拖着庄定湉,不顾他的拳打脚踢,最后他扯着庄定湉的头发,把他按在了餐桌上。
“钱与舟只是我的影子!”陈嘉禾发了狠,整个人都欺上来,他掐着庄定湉的下巴,强迫他看向他,“庄定湉,你别忘了,你他妈爱的人只有我!你这辈子都不能摆脱我!”
庄定湉红着眼睛瞪着他,朝他狠狠地“呸”了一声:“我早就不爱你了,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我怎么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看清你!陈嘉禾,你滚开!”
陈嘉禾整个人都在抖,他更加用力地按着庄定湉,然后俯下身,讨好地亲吻他的耳廓,声音就像诱哄:“可是钱与舟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把你当做他初恋的替身。湉湉,最爱你的是我,我永远爱你。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承认了,我爱的是你。”
“湉湉,回到我身边。”
庄定湉拼命避开陈嘉禾的嘴唇,他曾经渴望而不可得的话,原来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来的词句。庄定湉觉得很痛苦,陈嘉禾的体温和气味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滚开。”庄定湉的声音发哑,他的胃开始抽痛起来。
陈嘉禾趴在他身上笑起来,他笑得浑身颤抖,他揪着庄定湉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陈嘉禾一脸玩味地说:“我的傻弟弟,你喜欢他有什么用呢?他也不喜欢你啊。像你这样阴暗无趣的货色,只有我会包容你,喜欢你,永远爱你。”
胃部的疼痛往上弥漫,他的胸口也开始疼痛。庄定湉呼吸变重,世界变得有些失真,陈嘉禾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他听不清。
庄定湉的沉默惹恼了陈嘉禾,他单手解开皮带,用皮带捆住他的手。
“湉湉,你太久没有被我教训了,所以才这么不听话。”陈嘉禾面无表情地收紧皮带,冷冰冰地说,“想要被我打几下?三十下好不好?”
一些熟悉的,伴着疼痛的回忆涌了上来,庄定湉愈发觉得呼吸困难,可是他没有力气挣扎,他像是一块腐肉,躺在砧板上,流淌出腥臭的水。
陈嘉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掐着庄定湉的大腿,表情扭曲地说:“害怕什么?你不乖,就要惩罚。”
陈嘉禾还没做什么,过往的一切就让庄定湉快要窒息。求生的本能让他拼了命地呼吸,可怎么呼吸都是徒劳,他愈发喘不上气。
庄定湉的四肢开始发麻,他觉得很冷,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心脏却跳动得越来越快。
陈嘉禾的巴掌打了下来,庄定湉却没有感到疼痛。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他感受到了水,桌上的纸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了,于是洪水向他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是他不想回应,他在幽暗的深水之中睁着眼睛,冷淡地看着远处,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