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分钟后,脖颈能感受到迟燎的眼泪。
这把他一下子烫化了。
他还是心酸又心软。
他都“求”了,他还能怎么办?
迟燎手机一直在响,他缓下口吻:“好了,我信你,你先去吃饭吧。你不是说这顿很重要吗。一直有人催。”
“不,你不信我。”迟燎紧紧箍着他。
“信的。你先去吃饭吧。”应云碎说。拍拍他,“我们回来再聊。”
应云碎一直知道自己有个毛病,就是很容易主观臆断和先入为主。
几个月前他对迟燎的第一印象是没有黑化,一个乖仔,于是他就一直给自己洗脑他还不算是反派,最后也付出了一些惊讶的代价;
几个月后的现在,他早早得知迟燎有个白月光,哪怕听迟燎卖力解释,“替身”这个身份仍然哽着,不上不下。
说他不信迟燎,其实也没有完全不信,他是真的爱上他了,被他这么一注视,哪怕觉得话语空乏,心里却总是会动摇的;
但要说信,也不会多信。他这人毛病就是这样,他必须自己纠正判断,自己去验证。
迟燎在这儿,他脑子乱,想整理一下思绪。
他不会去吃饭了,只想自己冷静一下。但这么推着他走,迟燎只觉得他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放进心里。
应云碎完全不记得他珍藏的过去,而一直以来他对应云碎的好,在应云碎眼里也只是他对赝品的好,那这么说,应云碎之前又怎么可能多喜欢自己?都是演的吗?
迟燎这下是真生气了,和之前的生气都不一样,是心寒难过和无力的交杂,呼吸都渐渐冰下来。
他退后,自嘲地勾起嘴角笑了声,妥协无奈的神色:“行吧,云碎哥。”
春联堆在门廊,他扫了一眼,又站停。
呼吸过了几轮,他舌尖扫了下后牙槽。突然又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绷着嘴角走回来,长腿阔步,擦过应云碎的肩膀,直接走到卧室€€€€
对面的房间。
“捂住耳朵。”
“什么?”
迟燎沉声:“我让你捂住耳朵。”
是有些不耐的威压口吻,应云碎不受控制地就抬起手。
他早就知道,迟燎要是愿意,完全就能彻彻底底控制住他,那样的气场。
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
应云碎捂住耳朵后,迟燎才抬起腿猛地一踹。
嘭地一声巨响,扫过应云碎的耳膜,即便早有准备,心脏还是短暂地颠了下又落回来。
紧锁的房门被踹开,里面的灰尘阴影一下子漫到迟燎半边脸,显得深沉。
“这个地方我本来以为会永远锁住,我怕你觉得我变态。”迟燎说,明明声音变得风轻云淡,脖颈却是青筋凸起,
“但或许能证明些东西吧。应云碎,我十岁第一次见到你,十四岁在展览又一次看见,后来你出了事儿,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也会觉得你没死。什么狗屁白月光狗屁替身,我他妈这辈子就只爱过你一个人。”
手机铃声又在聒噪地响,迟燎只带着沉重的阴影走近,扶住应云碎的腰,又开始舔应云碎的嘴唇。
是像狼舔舐猎物般地舔,带着锋锐的戾气和一种成熟的压抑。
他离开前就只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