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牧瞧着赵夫人眼中噙着的泪光，心下一暖，却仍是在心中维持着最后一道防线：“那位夫人想必都在天上看着呢，对她好的她自然是会明白，害了她的，她必然也是不会放过。”
裴清牧的语气有些许激动，说完便直愣愣的地盯着赵夫人看，不会放过哪怕她脸上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令她心安的是，赵夫人闻言，面上没有一丝惊慌或者害怕，反倒是更加动容悲戚，泪水也是越发止不住了，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些害了她的，我们定西伯爵府也定然是不会放过！不过就是我可怜的牧儿……”
“关姨？”裴清牧微哑着嗓音喊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喊出过着两个字了，以至于出口时候甚至觉得陌生。
“牧儿！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赵夫人闻言眼睛睁大，原本已经信了九分，裴清牧那声“关姨”一出口，她便确定面前这个就是她挚友牧初雪的独女——裴清牧，她真的还活着。
“关姨，莫要怪我没有马上和你们相认……”裴清牧眼角湿了湿，轻声说道。
虽说是有多少言不由己，身不由衷，不过总归她对着赵家再次之前还是没有放心过。
“我知道的，好孩子，关姨能想得到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辛苦你了。若是你还活着，那你母亲……”赵夫人没忍心说下去，但语气里还是藏着一丝希冀，希望那个美好的女子也还活着。
“裴家就剩我一个了，这六年里我一直待在澧水牧家，最近才回到京城中来。”裴清牧颔首，解释道，说到裴家就剩她一个时，裴清牧的心抽了抽。
裴清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自己是如何逃出去的经过和在澧水牧家的一些遭遇讲了出来，却一直还是没有说出到底是谁害了裴家，也没有讲她这些日子探查到的。
说到底，她不想赵家会牵涉进来，害怕会害了赵家。
“那害了裴家的凶手，你现在可有头绪了？不管是谁，定西伯爵府定是会护着你的。”赵夫人一只手使劲捏着手帕，一只手覆在裴清牧的手背上安抚着，旁边的赵平济暗暗推了她一下。
如今是在外面，说话还是得注意一些的。
赵夫人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出格了，忙转移话题到：“等过些日子，定西伯爵府会举办一场马会，到时候京城中的权贵都会到场，到时候裴姑娘可是一定要来的，我为裴姑娘做主觅得一个良婿。”
赵夫人自小也是生长在高门大院中出来的，自然也不是个傻的，所说不知这人到底是谁，总归是知道这人绝对是在京城的权贵之中，索性就将他们一个一个挨个叫出来，好过过眼。
裴清牧看出了赵夫人的心思，忙是道谢：“谢过赵夫人了，不过也麻烦赵夫人将段家兄妹也一并叫来吧，回京这些日子也亏得他们多加照拂，心中也是感念着。”
赵夫人连连称是，二人又拉着眼泪汪汪说了一阵体己话，直到快要午正时分，这才依依惜别。
裴清牧站在揽月阁门口，目送着赵家的马车走远。
“小姐，赵夫人他们都走远了，咱们也快些进去了吧。”红桑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站着地裴清牧，担忧着提醒道。
裴清牧点了点头，转过身朝着屋内走去，抓住了旁边一个店小二问道：“最近几次怎么都没见着玥娘？”
“掌柜的事，哪是小的们这些能够过问的啊。”小二连连哈腰，解释道。
“你去找金安，我好问问他。”裴清牧吩咐道，在旁边坐了下来。
一会儿，旁边便出来一个中年，仍是身宽体胖头留着短须戴着小帽模样，正是金安。
“玥娘呢？最近几次怎么都没见着？”裴清牧扣了扣指甲，问道。
“掌柜的近日似乎是忙了些，倒确实少待在揽月阁里，甚至有时一天也见不到人，至于在做什么嘛，这却不是小的能够过问的。”金安规矩地说道。
裴清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次见到你家掌柜的叫她来家中寻我。”
说完，也不留下来了，带着红桑乘车回去了。
方一进门，秋水就迎了上来，神神秘秘地将裴清牧拉进了房间里，关门之前，还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才把藏在袖中的信封拿出来，交给裴清牧，低声说道：“小姐，澧水那边回信了。”
裴清牧伸手接过，迅速打开来，瞧见了特质的印章才继续看了下去。
屋子里一时静极，裴清牧默默看完，又走到了一旁燃烧的火烛旁，烛火贪婪地舔舐了上来，方才的信封瞬间化为了灰烬：“这件事情，不用对任何人说起。”
“放心吧小姐，秋水心里有数的。”秋水说完便开门退了出去。
信封上私印完整，字迹也确实是瑾夫人所出，自然便是没有什么问题。
前皇后同瑾夫人素来交好，而前皇后之子，也就是当今雾国太子季泽川同瑾夫人也是亲近。信上说，当今太子最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必是不可能为这般残暴无人性之事的。况且太子一直都是知道瑾夫人同裴家的关系，更是不可能这般行事，叫裴清牧只管放心。
信的最后还说若是裴清牧愿意，瑾夫人会为她给太子修书一封，若真是这皇城中哪位皇子所为，定然会为她被查个水落石出。
裴清牧了然，如今皇城内人人皆知如今的夺嫡暗流涌动，太子之位未必就能长久地坐稳，可也正因为如此，若是此时投靠太子，倒也未必就不是一条出路。
她要找的凶手在各个皇子之中，而太子储君之位的对手也是各个皇子，目标一致，可以联手。
裴清牧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后面的计划，边是走到了一旁此时倒是安静的幺幺旁边，细细用制指腹磨蹭着幺幺的脸颊。
后面还有大麻烦呢，家里那个小麻烦就尽快寻些日子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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