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抡起拳头就要打朱思,我一把挡在朱思面前,看着那个愤怒的年轻人。
“老五……”
骆安歌喊了一声,唤作老五的男人硬生生把就要砸在我脸上的拳头收回去,然后他恶狠狠瞪着朱思。
朱思毫不示弱瞪回去,这时候汤川秀喊了一声:“朱思,坐好。”
朱思理了理衣服,拉着我坐下。
骆安歌带的人不少,除了那个老五,还有三个坐在他旁边。一个抱着齐光,一个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一个比较年轻的冲我招招手,用嘴型喊我:“三嫂……”
我感觉到骆安歌火一样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也毫不畏惧看着他,然后我难过起来。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我怎么也没办法想象,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会害死我们家那么多人,还害得芒康那么惨。
汤川秀走到桌子边,他敲了敲桌子:“骆安歌,你伤了芒康,不给一句交代就走?”
骆安歌没有说话,倒是抱着齐光那人瞟了汤川秀一眼:“你是三嫂的大哥,我尊称你一声大哥。”
汤川秀扬手:“受不起,你有话就说。”
那人扬眉:“是芒康先要取我三哥性命的,三哥那叫正当防卫,到哪里说我们都不怕。”
我蹭地站起来,指着他:“你放屁,明明是你们伤了康哥哥。”
他被我的气势吓到了,看了骆安歌一眼,缩了缩道:“三嫂,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打断他:“我想的哪样?”
他一时语塞,看着骆安歌:“三哥……”
骆安歌放在我脸上的视线一直没有收回,我挺起脊背看着他:“骆公子,你怎么说?”
他目光都没有晃一下,就那么看着我,虽然我们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我偏偏在他瞳孔里看见了小小的我。
过了几秒钟他薄唇轻启:“阿忧你说,你想怎样。”
我刚想说我要你死,汤川秀就摁住了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是在用这个动作告诉我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了,我攥着拳头,直到感觉指甲掐进肉里去,直到钻心的疼痛传来,我才缓过神来。
骆安歌看了看汤川秀:“大哥,可以让我跟阿忧单独说几句话吗?”
“不可以。”
骆安歌无奈一笑:“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带走她,还是怕她爱上我?”
我一直谨记自己现在嘴巴上的拉链被拉起来了,所以哪怕我想说一句骆安歌你做梦也没办法。
汤川秀最让我佩服的一点就在于,不管敌人是想对他使用激将法还是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的脑子结构的心脏结构跟我们常人不一样,他几乎从来没有失控的时候,永远按照自己的步调在走。
唯一不多的两次失控,都是为了我。
“骆安歌,我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你想好退路没有,你伤了芒康,就算能从坞城全身而退,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骆安歌嘴角弯起来:“哦,我倒想看看,我能过什么不好的日子?”
汤川秀不疾不徐地坐在他面前,两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坐在一起,如果不是敌人的话,那倒是挺赏心悦目的。
“骆安歌,你这是要跟我打赌是吗?”
骆安歌挑眉:“有何不可,难道你不敢?”
汤川秀看了看我,微微点头,笑得那叫一个颠倒众生:“好,既然你想赌,那我奉陪到底。说吧,筹码是什么?”
骆安歌想也没想就指着我:“我赢了,我带阿忧走。我输了,我们公平决斗。”
我蹭地站起来,不知为何脑海中想起一句话,我的粤语挺灵光的,毕竟芒康经常带我去广东香港一代,于是我大喊:“我顶你个肺。”
骆安歌噗嗤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我笑:“阿忧,你这么怕我输吗?”
我恶狠狠瞪汤川秀一眼:“你们全都出去,我跟他谈。”
汤川秀当然是反对了,而且反对的理由听起来那么好笑:“阿忧,你太善良,不是他的对手。”
我却坚持,这件事始终因我而起,如果那一晚我的任务成功了,或者就算我遇上骆安歌我也还是全身而退没让他看见我的脸,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
我觉得,事情应该在我这里,有一个完美的结束。
骆安歌那边的人却叽叽喳喳叫起来:“走啦走啦,三嫂要跟三哥叙旧,我们都走吧。”
几个人抱着孩子往外走,老五走到朱思身边时,瞟了他一眼:“你不走?”
朱思看了看汤川秀,压低了声音喊:“大先生……”
我知道汤川秀会拒绝,这是我们的地盘,哪怕骆安歌的人已经做出了让步,我们还是失了脸面,毕竟芒康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