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我怀里睡着了,骆安歌伸手过来,我吓得抱紧孩子,戒备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看着我:“勿忧,你别激动,这件事容我慢慢向你解释。你现在坐月子,不能老是哭,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我冷笑起来:“骆安歌,为什么要慢慢解释呢?你现在就跟我解释,解释你怎么借刀杀人,害死我爷爷和小姨?解释你爷爷才是当年灭我全家的罪魁祸首?还是解释你根本不爱我,你都是在利用我?”
他保持着那个动作:“勿忧,你这样会捂到孩子,你先把孩子给我。”
我往后面缩了缩:“骆安歌你休想,孩子我不会给你。我要跟你离婚,我要离开你,我要带着孩子离开你。”
他的脸瞬间冰冻起来:“你休想。”
我冷笑看他:“那你就试试,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只要你不后悔。”
我以为他会离开,我不想听他解释,我也不想看见他,我现在就想带着孩子远远的离开这里。
谁知道骆安歌坐在我身边,他的手放在我肩膀上,保持跟我对视:“勿忧,咱们好好说话好吗?就算我错了,孩子们没错,你不能让他们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
听见完整的家庭这几个字,不知为何我脑海里全是小时候我们全家在一起的场景,我突然发现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闪出很多画面来,里面全是我小时候的事情,里面没有骆安歌。
我的眼泪还是没忍住:“骆安歌,你让我失去了完整的家,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你这个刽子手,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恨不得杀了你。”
是的,要是有可能,我一定杀了他。
没想到骆安歌快速走到茶几边,从果篮里拿了水果刀,走过来塞在我手里,然后对着他的胸口:“勿忧,来吧,反正以前你就杀过我一次,现在你再杀一次。只要你高兴,我绝不还手。”
我有点吓傻了,知道他说的以前是在靖南那一次,可是我只觉得好笑。
我们之间,以那样不堪的一切开始,如今也要以这样的不堪结束。
看我不动,骆安歌问:“你是舍不得,还是无从下手?”
我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还要抱着孩子,真是极度不方便,再说我还真的下不去手。
我甩开他:“骆安歌,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好像松口气,把刀子放在柜子上,就要来抱孩子。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突然发疯一般嘶吼着:“你滚出去,你别碰我的孩子,你这个刽子手。”
可是他一把扭住我的手,钳制住我不让我动。
其实就算他不这么做我也动不了,伤口疼得厉害,头也疼得厉害,我连挪动一下都觉得浑身快要撕裂了。
骆安歌很容易就把骆齐光抱起来,他还要来抱骆琉璃,我哭喊着用被子把孩子包起来,不许他碰。
这么一折腾,孩子自然是醒过来,而且哇哇大哭。
孩子一哭我就慌乱起来,我挣扎着哄着孩子,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骆安歌先把骆齐光哄乖,说也奇怪,他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轻轻拍了几下,孩子竟然没哭了,而且很快又睡着了。
而我怀里的骆琉璃,还一直哇哇大哭。
骆安歌把骆齐光放在婴儿车里,对我伸出手:“给我吧,我有办法。”
我迟疑着,也就是三两秒的时间,他已经把孩子接了过去,抱起来走了两步:“琉璃乖,爸爸抱,爸爸在呢,爸爸陪着琉璃和哥哥。妈妈也在呢,你看,妈妈也陪着我们呢。”
他抱着孩子面向我,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我两眼,又紧闭着开始哭。
我忘记了刚才我们还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问:“是不是饿了?”
骆安歌摇头:“刚才吃过奶粉了,估计是被我们吓坏了。”
我不置可否,躺下去,声音弱弱的:“骆安歌,我突然想通了。我不跟你抢孩子,两个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放我走。”
他顿住脚步,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不敢置信:“勿忧,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我点点头:“随你怎么说吧,我累了。你赌对了,我舍不得杀你,但是我也没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想看我死,就放我走。”
他很快恢复如常,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也不再看我了,只是问我:“要是我说不放呢?”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我早就把说辞想好了:“那也没关系,骆安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走着瞧。”
他喊了一声阿穆,很快阿穆就带着阿云进来,骆安歌把孩子递给他们:“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我突然坐起来,大喊:“骆安歌,你不许把孩子送走。”
阿穆肯定不会听我的,他和阿云很快就把孩子抱走了,我作势要下床,可是骆安歌摁着我,我喊破了喉咙,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的唇辗转到我耳边:“勿忧,我知道汤川秀告诉你了,芒康还活着是不是?我知道你离开我就是要去找芒康是不是?勿忧,你休想离开我,你休想去别的男人身边。你要是不听话,就眼睁睁看着你哥哥死无葬身之地。”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自从那天那一个电话之后,我一直没见过汤川秀,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我不敢置信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你把他怎么了?”
他冷笑两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勿忧,除了你和孩子,我不介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