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摸他喉结的戏谑,并无人再提,但卢倾倾就是感觉到温杞谦并不再想报复她了。
他很轻低的声音,清了清嗓子。
立刻,两人全都一动不动。
——摸喉结的记忆,一起复活!
卢倾倾大气不敢喘。
余光里,温杞谦耸起的喉结,高高吊在颈子里,偷偷的、暗渡陈仓的、缓缓落下,归位。
他把清嗓子的声音,压死在喉咙。
卢倾倾好热,为表现见惯了大场面,随手拽过一本书,胡乱翻了几下。
上面写着“温杞谦”的连笔字。
她不由呆愣了几秒。
眨了眨眼,才发现不是心底所想的虚幻……是切切实实落在封皮上的他的名字——
为什么会有打开书就想到“温杞谦”这个名字?……
卢倾倾的大幅动作一静止,温杞谦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也有那么几秒的沉默。
他的手指一静止,她又变得大气不敢喘……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修白的指节才重新泛动起来。
卢倾倾舒了口气,心脏咚咚:
别跳了!快跳出来了!我又不怕他!他老几啊他!看我下回把他喉结掏出来,在鞋底上踩!
温杞谦拿过一本新的笔记,替换掉了卢倾倾手里的往年全国数学竞赛合集。
替换时,他手机的笔记封皮翘
起来,不小心,轻划了下卢倾倾的胳膊。
一种接近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卢倾倾四肢僵麻;
脸皮上密密麻麻滋着像气泡水那样跳跃、爆炸的气泡,木生生的微麻……
余光里,温杞谦的喉结又吊起来。
也许是她听错了,他似乎鼻息里喷出努力滤细的一口气。
他比她从容,立刻背着她,转身,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
娘来!
书被放到桌面上,俩人才看清:
《家庭多肉植物养护小知识》
卢倾倾偷偷一笑:
傻大个儿养小肉肉,不嫌寒碜?装什么可爱?!
她抚了抚头皮,捋掉胡思乱想,却发现新的惊喜,头发确实在长了。
好像一捋头皮,人就精神了,不再受飞絮般的情绪干扰,卢倾倾开始认真看温杞谦的笔记。
温杞谦硬着头皮看怎么养多肉……
夏日午后,饭后血糖升高,但两人却毫不发困。
也许血糖里的糖分代谢在空气里,潮热的空气滋啦滋啦绕棉花糖……
温杞谦给卢倾倾的笔记,是高一水平,却是新整理的。
才有个开头,只有几页。
但每道题的解题思路写的非常简洁,却容易入门。
卢倾倾有点惊讶。
明明她连桉城的教材还没看,并不知道这边的教育思路,但仅凭初中打的底子,却能达到一知半解。
这笔记,不像习题集,更有点像提炼出来的思维导图。
卢倾倾数学不差——相较她自己各学科成绩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