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到温杞谦父母卧室的卢倾倾,第二天睡到艳阳高照。
起床后路过书房,门开着,她伸头露脑。
温狗在书桌后坐得笔直,胳膊肘在轻微左右挪动,握笔在纸上缠蛆。
被压着的纸张边角轻翘,是试卷。
从成绩单上知道他要上高三,大约在做模拟。
缓解了一暑假的升学压力,扑面而来。
卢倾倾把脑袋缩回来。
考前苦过去,假期必须只能尝甜,她是非常善待自己的人。
本想好好打个早晨招呼的心情也没了。
白打了一堆既往不咎、重新认识的腹稿。
桌上有两杯豆浆,却只有一根吸管,卢倾倾还挺顾人,把吸管留给了借房子的人。
只拿了一份早餐到客厅,继续盘踞茶几。
又把电视开到轰隆隆,温杞谦把家里过得太寂静,她受不了。
虽然她在北京也常一个人,但音响、电视和同学的视频齐开,她有许多搅烂寂寞的方式。
卢倾倾边吃饭边低头刷昨晚没看的家庭群。
忽然,手边就多了一杯豆浆。
她抬头的时候,温杞谦已经转身去了餐厅。
望着豆浆杯上的吸管,卢倾倾呆了一会儿。
等温杞谦从厨房走出来,卢倾倾伏在茶几上,侧着脑袋问:
“就一根吸管,你怎么办?”
他拿着厨房剪刀,熟练地剪开了软塑杯,掂起一只玻璃杯,把豆浆倒了进去。
“我从不用吸管。”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豆浆听
话的没有滴出来。
他的声音也像动作那样,脆利的没有一滴水分。
她看他的角度远且斜偏,或许叠腿伏身造成身体发僵的原因,他都坐下了,朝沙发这边微抬眼梢,她才收回眼神,回稳在地毯上。
不想坐下的动作很实落,震得她心脏一动。
这个傻狗也是!
他恰好一拖凳子,“吱呀”磨地的锥厉声刺得她心惊肉跳。
望着豆浆杯上的吸管,她真想拔下来,戳他脑门上。
大早上的,小心脏给姐吓完了!
卢倾倾加速吃完饭就躲进“安全屋”书房。
避开事事总跟自己不对付的大傻狗。
书桌上的试卷收干净了,只在左上角有本厚重的牛津字典。
笔筒里插着制式一样的笔,不像她的笔五颜六色,有的还带装饰后缀。
他有着和年纪不相称的工整和······无趣。
但卢倾倾懒得研究他,她为的是书桌下——
桌腿的另一侧固定着挡板,形成小小的半封闭空间。
有点像自己在家深夜害怕时躲进的衣柜。
在别人家,躲衣柜是件很冒犯的事,白天就更不合适。
而书桌,让一切合理起来。
她昨天来拿手机时,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
卢倾倾踢掉拖鞋,蜷进桌洞,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