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韫知道这是他的心意,本就不愿意拒绝,闻言一考量,答应了,说:“那你让卫老拟个单子给我,看他都喜欢喝什么酒,宫里每种酒都有份额,不好随便动,我把单子给了下面的人,好让他们调动。”
“好嘞。”傅濯枝背在身后的手互相勾搭纠缠着,静了会儿才说,“那我下次进来,把单子给你?”
檀韫故意为难他,“世子府没人可用的话,我叫人出宫去取就是了,不劳烦世子多跑一趟。”
要厚脸皮——傅一声的嘶吼在耳边一震,傅濯枝抿了抿唇,犹豫着说:“我……反正我闲来无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檀韫忍住笑意,说:“我御前事忙,可不是次次都有空闲见世子。”
不要憋着,要勇敢地问出口——又是一声嘶吼,傅濯枝握紧拳头,说:“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
“我生你什么气?”檀韫侧过身不看他。
“我上次失言,冒犯了你。”傅濯枝跨出一步挡在他面前,低头问,“你且跟我说,要如何才原谅我?”
这人着实高,挡过来时颇有种乌云压顶的气势,但檀韫不怕后者,却怯了前者。他伸手抵住傅濯枝的胸膛,却没退步,轻声说:“我想吃先前在青州吃的扁食了,你要是明日能让我吃上,我就原谅你……我要丁香肉馅儿的。”
他娘的,飞来竖幸啊,包扁食的手艺没白学!
傅濯枝狂喜,强忍着嘴角做出一副虽然被为难了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沉重表情,说:“好,我一定带给你。”
檀韫对他的心思门儿清,也不拆穿,故作骄矜地挑眼把他看了一眼,绕开人走了。
心双飞
“驰兰呢?”皇帝放下最后一本奏疏,“该用晚膳了,他若没回去,就叫他过来陪朕一道用了。”
薛萦还真不知道,说:“先前见檀监事往莲台的方向去了,许是已经用上了。”
皇帝笑道:“虽自小就是只馋猫,但往日也不见他这么着急。”
薛萦也笑,说:“说不准是膳房今儿备了檀监事特别喜欢吃的菜样呢?”
“花样就那么些,他吃了吃么多年,早就……”皇帝话语一顿,突然想起什么,宫里的吃腻了,宫外的倒是很新鲜。
他冷不丁地哼了一声,吓了薛萦一跳,忙问:“陛下,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皇帝淡淡地说,“就是觉得孩子大了,心也野了。”
薛萦也明白过来了,安抚道:“孩子高兴了,做爹娘的也欣慰。”
“不被气就不错了。”皇帝说。
薛萦笑呵呵的,没接茬儿。
檀韫偏头打了个喷嚏,脸前出现一张锦帕,他伸手接过擦脸,到了声谢。
傅濯枝撑着下巴坐在他对面,说:“不必客气。”
檀韫捏着帕子在左手,右手重新握住勺子,把先前咬了一口的扁食送入嘴里。对面的眼神轻柔而专注,他偷偷掀起眼皮和傅濯枝对视,不过一息就垂下,伪造出一种不经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