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越界
既然已经说好了，第二天上午，段歇就到许黛的小区接人。
许黛拎着她那个装着全部身家的行李箱下楼，一边让司机把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一边递了份打印好的文件给段歇。
“什么？”段歇顺手接过。
“关于我住进段家以及假扮少夫人的合同。”许黛没有和他坐在后排，直接坐在了副驾上，转头看他。
段歇随意地翻了翻。
合同上，详细规定了双方的权利义务，以及每天的费用和结算方式。
段歇根本看不下去：“有必要吗？我说会给的钱，难道还能不给？”
许黛淡淡地撩起眼皮看他：“话说在前面比较好，怕就怕段总这笔钱给是给了，却用来泼我脏水。”
段歇心口发堵，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他提那个钱，是想让她快点离婚，如今角色对调，越发显得他小家子气。
“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有问题的话，可以让你的法务跟我谈。”许黛在副驾上侧着身坐着，脸上挂着商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笑。
那一刻，段歇只觉得陌生。
这个同床共枕了两年多的女人，好像被人夺舍了，她再也不是他的妻子。
段歇寒着脸掏出金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感谢段总配合。”许黛收回一份合同，脸上依然是程式化的微笑，“一式两份，您的那份记得收好。”
在转身回去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嘴他：“毕竟您这个人记性不大好。”
段歇极力忍着，一口恶气憋在肚子里，硬是没有作声。
许黛坐在副驾上暗自发笑，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是真能忍啊。
结果到了老宅，晚上问题又来了。
“段总，你睡哪儿？”许黛洗漱完换了保守的两件式睡衣，问段歇。
段歇被她那份合同膈应了一天，眼下，明显不耐烦了：“什么我睡哪儿？”
许黛：“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睡一张床不合适。”
段歇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眸色幽深地看她：“依稀记得两个月前，也是在这个房间，某些人可是又热情又主动。”
他说这话，当然是为了让许黛难堪。
可许黛根本不上脸儿，淡然得跟：“那会儿猪油蒙了心，现在想通了。我们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猪油蒙了心，他是那块猪油？
段歇气得快笑出来了，他算是知道许黛为什么不爱说话了，她怕是知道自己张嘴有多毒，所以才少说的吧。
“房里就这一张床，你不睡滚出去。”
他冷冷撂下一句，径直去了浴室。
许黛当然不会滚出去，她去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睡袋铺到床上，一天一万，睡睡袋也不亏。
等段歇出来时，便只看到睡袋外一颗毛茸茸的头。
他在她头顶冷笑：“你最好能装得久一点。”
许黛闭着眼没有作声。
不一会儿，段歇在她身边躺下，熟悉的松木香直直地撞进鼻腔，许黛下意识屏息。
两人太熟悉就是这样，她自始至终闭着眼假寐，没有看他，却知道他穿的哪一件浴袍，此刻是什么模样。
段歇不喜欢吹头发，后来得了偏头痛，所以他每次洗澡，都是她追在身后替他吹头发。
今天貌似也没有听到吹风机的声音，他应该又是用浴巾随便擦了擦。
许黛不自觉想起他发梢濡湿的模样，他挂着水珠的皮肤。
打住！
她这是做什么。
许黛只得在心里默默背起《民法典》法条转移注意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迷迷糊糊间，许黛连着睡袋，被人整个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