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镯子
好嘛，老太太的行为，本质上跟许黛起诉陈若若没什么区别。
段歇只觉得头大。
他深呼吸了一会儿，扶着老太太坐到院子里的竹椅上，蹲下来，手撑着她的膝盖，好声好气地哄：“奶奶，若若是公众人物，你这样做会毁了她的。我的确喜欢若若，可我们从来没有婚内出轨过，她不该被这么对待。”
他了解自己的奶奶，最知道她吃哪一套，“我知道许黛救过您，您喜欢她。可我和她实在是没感情，当时结婚，其实就是想让您高兴。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想追求自己的爱情。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许黛买一套更大的房子补偿她。”
这番话，他甚至不需要在许黛背后说。
如果许黛在一天前听到这话，应该还会难受得要命，可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可惜老太太这次，并没有段歇想象得好哄。
她说：“想让我不曝光陈若若也可以，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段歇：“您说。”
“第一，你们不是签了三年的婚姻合同吗？到期前不许离婚。第二，你搬回段公馆来住，就住在我眼皮子底下。”
许黛本不想插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奶奶，现在是我想离婚……”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可怜的孩儿，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奶奶知道，你这是被PU许，受了委屈不敢说。”
老太太挺时髦的，还懂PU许……许黛无奈：“奶奶，我谢谢您心疼我，可现在我只想离婚。”
老太太对许黛和颜悦色：“你当然可以继续离婚，这只是我给歇儿提的要求，能不能求得你的原谅，就看他的本事了。”
说完她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段歇，“怎么样，歇儿？你回去考虑考虑，明天早上之前给我个答复。”
段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想到老太太年纪大了，又不忍心忤逆，带了点撒娇道：“奶奶，非要这样强人所难么……”
老太太却已经没事人似地站起身来，她扬着双臂伸了个懒腰，“我累了，该回房休息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不等段歇和许黛开口，便自行被佣人搀着回房了。
老太太走了，只留许黛和段歇在当场。
许黛再看表，等他们到了，民政局也该下班了。
“你明天上午有空吗？今天恐怕来不及了。”
段歇的面色很沉，盯了许黛许久，最终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来：“一天一万，许黛。”
许黛没听懂：“什么？”
段歇：“搬回老宅，跟我在奶奶面前演戏，一天一万。”
奶奶离开才五分钟而已，段歇居然已经想好了为了陈若若妥协。恋爱脑还动得蛮快的。
许黛的大脑在一分钟内转了几百圈。
一天一万也不是不行，他们的合约还有将近200天到期，这样坚持到结束，她差不多可以凑够200万，那笔钱也就够了。
只是，这次可得重新出个协议了。
免得再像上次似的，以为自己出了点钱就能随便作践她。
既然不离婚了，两人也没有一起回去。
段歇丢下一句“明天我去接你”，自顾自走了，留许黛自己去外面打车。
老太太的贴身佣人小双追出来。
“大少奶奶，这是奶奶让给你的。”她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祖母绿的镯子。
天色已经不早了，光线自然不会太好，可这样的黄昏下，那个镯子，依然水头好得荡漾，让人挪不开眼。
许黛认得，这是她前几年为了维持母亲的治疗费用，当掉的那只。
这只镯子，也是外公送她的礼物，当时被读大学的许黛带在身上，才免于被抄走。
为什么奶奶会有她当掉的镯子？
“奶奶说什么没有？”她眼眶发烫。
“老太太说，半年前在典当行看见了，觉得很配您，就买下了，以前一直忘了拿出来。”
“嗯。”许黛喉头发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