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棠上楼后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
她脚步微顿，走到窗那边看。
是周亦然回来了。
两个男人在别墅大门外碰头，交谈了几句。
他们声音不高，顾小棠隔着窗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但周亦然忽然朝二楼的窗看过来，顾小棠蓦地一惊，退离窗边。
强烈的慌乱从心底漫开。
周昀原来是特意等周亦然回来说话，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十几分钟后，周亦然上楼了。
顾小棠洗完澡出去，朝他看。
“吃饭没有？”周亦然问。
他的语气不像有异常。
顾小棠便也是平常语气，说：“还没，我等下去楼下煮点面，先生吃过没有？”
周亦然：“想去外面吃吗？”
顾小棠摇摇头，“今天有点累，不想出去了。”
周亦然起身，“那就去煮面吧，我来煮。”
家里的阿姨不住家，如果没有提前打电话让她做晚饭，通常六点就会下班离开。
两人吃了面，顾小棠收拾碗筷，周亦然看着她，忽然问：“你想跟我结婚吗？”
顾小棠心脏狂跳，差点没把碗筷摔进水槽。
周昀竟然跟他说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平静？
顾小棠抖着手放下碗筷，打开水龙头洗手。
洗完转身过来，说：“我没……”往这方面考虑过。
才说了两个字，周亦然的声音盖过她的，说：“我想结婚，如果结婚能把你留在我身边的话。”
顾小棠定住，抬眼看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求婚，而且我很担心你拒绝。”周亦然起身，朝她走近几步，站在那里。
“你知道那件荒唐的事情了。”顾小棠脸颊僵麻滚烫，说不出的无地自容。
“我早就知道了，不是今天。”周亦然说。
顾小棠怔愣着，失魂落魄。
她万万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样，“抱，抱歉，我给你添堵了。”
“是我的错。”周亦然看着她，“造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顾小棠只觉得整个身心都无比沉重，“这跟你没有关系……”
周亦然打断她的话，“如果我之前用心对你，你不会跟周艳走近。你一直想独立，我知道，但我没有放在心上。”
顾小棠眨了眨酸胀的眼，好一晌才说：“先生不用愧疚的，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很多，我应该感恩。”
“你这样说，是想拉开跟我的距离吗？”周亦然站在那，像一棵孤独的树。
“我开这个口很不容易，我知道我是个很卑劣的人，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随时准备离开，但我不会让你离开，因为做不到。”
顾小棠听着，有泪意涌上来，无意识地眨着。
“如果只是因为你暂时还不想跟我分手就结婚，这真的有点荒唐，以后要分的时候会增加很多麻烦。”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暂时不想分手？”周亦然苦笑了声，“你应该知道我对婚姻有多深的阴影，我愿意再一次踏进去，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住你。”
“我想跟你好好生活，小棠，比起你害怕我抛弃你，我更……害怕自己会是被厌恶、无视和抛弃的那一个，所以我其实更愿意一个人。”
“但我已经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再让我变成一个人，我可能会很绝望，很不适应。”
“我不想你离开。”
“我们结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