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伞面上若琉璃珠碎,宿幼枝绕过脚下时有聚拢的水洼,穿过月光门,探头去瞧。
院中黑寂,不见玲珑灯亮,不像住着人。
更与小王爷惯来的气派不符。
但宿幼枝还是进入廊下,怕盛延辞警觉,听到伞面击珠要惊醒,将花伞倚在墙面,按照周二所指,轻下步子过去。
小王爷就寝时不喜旁侧有人,但门外也总要有侍卫防备。
他们藏在各处昏暗的角落,瞧见是阿又姑娘和周侍卫便未出声。
夜黑雨疾,要安寝的时辰,宿幼枝忍不住想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饶是为了逃出临王府,也有些丢人。
算了算了,他早便没了里面。
宿幼枝给自己壮胆,来到寝室门前认真听里面的动静。
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不免狐疑。
也不是没挨近过,他知小王爷入眠后乖巧,但也不会静谧得毫无声息叭。
宿幼枝正要去窗边瞧瞧,忽听屋子里传来低沉喝声:“谁!”
没来得及躲,刚背过身,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熟悉的气息逼近,他不由顿住。
“……阿又?”
盛延辞声音很轻。
恍若如梦地看他。
宿幼枝转过身,瞧见小王爷身上里衣,干笑道:“阿又可是……扰了殿下清梦?”
盛延辞未能言语。
宿幼枝禁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动作还是重了些,可他平日里于褥上辗转也没能吵醒人,怎今儿觉这般浅。
不过看来小王爷确实没去忙别的,有在好好就寝。
那他今晚也不要非缠着人了吧,回去好了……
“那阿又先……”
宿幼枝往后退,盛延辞却像是才惊醒过来,一步跨来抱住他,抱得很紧。
哪来的清梦呢。
没有阿又在身边,他焦炙得若火中煎熬,辗转反侧,只能裹着阿又用过的薄毯缓解相思。
天爷呀。
他做梦也不敢想阿又还会在他离开后来寻,就这么于转侧不安时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阿又。
怎能这般美好。
他那点给予阿又空间的想法被粉碎得丁点不剩,只想与他就此到白头,时时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