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拽下他胳膊。
赶紧走吧,可别丢人了。
一路攀上玲珑塔九层,视野豁然清朗,塔边绿意盎然,争相环绕,远处便是金碧琼楼的寒骨关。
街上行人若蚁,小小穿行。
但能瞧得出是真热闹。
塔前树下有诸多年轻人在挂福包,欢快的声音传上来,充满朝气。
有顽童不愿走阶梯,要顺着塔外树枝跳下去,被大人制止,也止了宿幼枝蠢蠢欲动的心,老老实实地站着没动。
“那边便是关中娴雅三洲,诸位商主相中的好地界,要改造了给百姓们走商,可惜没谈成,州主不放,可比不得商主们阔气。”
“娴雅三州存在许久,如今怡然之景不也蛮好,怎就要改了去?”
“寒骨关盛商,自然要给大家多些买卖,如何需要那没用的东西……”
附近有人挥臂阔论,听得宿幼枝默然无语。
重商归重商,倒也不用那般钻到钱眼里,那寒骨关也没得乐趣了。
他要换个地方,又听那人道:“昨日西关外匪徒猖獗,便是这些州主不肯作为,现闹得商队城都不敢出,这路还怎么走得。”
西关外?
那不是寒骨关守备和商队间的纠葛,哪里有匪徒的影子。
越听越离谱,宿幼枝扭头看过去,瞧见那人还在侃侃而谈,话语中满是对各州主不出面的指责。
薛若兮莫名其妙:“关中哪有那么多州主?”
是吧,宿幼枝也觉不对。
薛若兮:“商主们倒是想做州主,只是现在都做不成喽。”
宿幼枝看她,薛若兮以为他不知,解释道:“寒骨关早由朝廷接手,除了以往卖出的还可私下交易,旁的都不准了。”
“如今商主势大,那些州主可不好过。”盛延辞凑他耳边道。
强买强卖的把戏。
他懂。
正说着,那人转头看见他们,表情就不对了:“瞧,这不是州主家的小姐,怎么跑来我们平民的地方?”
“?”
宿幼枝拧眉。
这人言语便一股想挨打的味,他不太想忍。
薛若兮比他淡定多了,被塔上诸多人注目也无动于衷。
薛清泠挡在她面前,面上温和的笑意消失:“阁下慎言。”
“怎么我还说错了。”那人理直气壮:“身为州主享尽大家供给,却连关外的匪贼都解决不掉,还不准我说、说……你是什么人?!”
他话没说完,被冷着脸的盛延辞拽着衣领提到扶栏边,半截身子探出去,吓得“哇哇”大叫:“你做什么,放、放开我!”
“哦?”
盛延辞将人压下,看着他要落不落,吓得脸色煞白:“现在放手怎么样?”
那人身体悬空,惊得三魂去了七魄,想拽盛延辞胳膊却无处借力:“你、你这凶人……啊别松手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