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闻言,起身道:“王爷,属下已安排好了,鸢儿小姐已经在客房等着了。”
宁怀之点头,冲宋诗婉勾唇。
宋诗婉扯扯唇角:“还是先带鸢儿回去吧,闳刺史和闳夫人实在难以放心。”
“嗯。”
宁怀之起身,和宋诗婉一道去了客房。
鸢儿正在吃东西,她似乎受惊不小,脸颊上还挂着泪,看见宋诗婉,立刻冲上去:“姐姐,我要父亲!”
她虽小,不知世事,却也明白宋诗婉一定是与她父亲交好的。
宋诗婉摸摸她的头道:“不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二人离开时,原本热闹的走廊却一路无人,宋诗婉看了青莲一眼,明白过来应是她将这条路清理干净的。
两人路过地窖,里头传来几声啜泣,宋诗婉站定,低头看去。
地窖的门被铁链锁着,只有一条缝,有几个女人坐在里头,面色虽不好,衣服却穿得整齐鲜亮。
“这些……都是被卖的女子?”
“不是。”青莲摇头,“这些是近日表现不好的歌舞伎,有些是没有卖座,有些是没有好好伺候客人。”
宋诗婉喉头动了动,有些不忍。
歌舞伎是卖艺还是卖身,一部分是自己选择,还有一部分是技艺决定。
若是无技可卖,便只能卖身。
“怎么了?”宁怀之低头看她。
宋诗婉眸子动了动:“她们也是可怜人。”
这世上事总对女子不公,她看见那些人未免心生怜惜。
“若是同情她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宋诗婉看向宁怀之:“什么办法?”
“若登庙堂之高,便可为她们权,为她们言。”
宋诗婉一下愣住。
宁怀之的话醍醐灌顶,给她沉闷的一击。
是啊,这世上许多不公之事,难行之法,若要为生民立命,便要尽可能站在高处。
之前入朝堂,大多是为了父亲,可现在她似乎在瞬间找到了另外的意义。
也因为这一句话,让她明白了宁怀之为何会被李云嵩如此看重。
执掌天下之权者,不是因为看见了民生艰苦而痛心落泪,而是将这些苦难看在眼里,更加勉励。
“多谢王爷提点。”
青莲闻言,笑笑:“难怪王爷如此看重宋姑娘,宋姑娘的胸襟,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
二人带着鸢儿回府,闳翁和闳夫人收到消息,早已等在门口,待看见鸢儿后,闳夫人眼泪瞬间落下来。
“鸢儿!”
鸢儿从车上下来,扑进闳夫人怀中:“娘亲!”
闳翁见了宋诗婉二人,行礼道:“多谢王爷,多谢宋姑娘。”
“闳刺史多礼了。”
鸢儿平安回府,闳翁立刻叫人去酒楼打包了丰盛的酒席回来,闳夫人在一旁照顾受惊过度的鸢儿,闳翁开了一壶酒,同宁怀之和宋诗婉继续三人之前没有聊完的话题。
“不瞒宋小姐,我之所以觉得宋大将军的死另有隐情,是因为宋大将军死前曾与我们说过一些莫须有的话。”
“什么话?”
闳翁回忆道:“打败北方叛军之后,全军都在庆祝,唯有宋大将军愁容满面。那时我们几个便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心结,他却说似乎在战场上看到了故人。”
“这个故人据说之前是宋府内的一个什么仆人,后来辞去宋府的工作返乡修养,但宋大将军却说,在北方叛军中见到了他,似乎还是个小头领。”
宋诗婉拧眉:“宋府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