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婉说的有道理,杜赤点点头,又看了眼招牌,虽然还是勉强,但也咬咬牙进去了。
宋诗婉左右看了看,现下天色也快沉了,青楼门前的歌舞伎跟在老鸨身后招揽生意,前门正是热闹的时候,她一个女子,若要从大门进必然引起怀疑,于是她便转身,径直去了后门。
青楼这种地方,并非你情我愿的事多了去了,许多女子被卖后会想方设法地逃跑,是以后门虽无人,但有几个莽汉把守。
那几人虽不是她的对手,但若要与他们交手必然会引起青楼内的注意,那杜赤也白潜伏进去了。
宋诗婉躲在一车粮草后静观其变,摸约半刻钟后,另外来了几个光膀大汉,与他们换班。
几人聚在一起谈天,笑声不小。
此时后门刚好空出来,宋诗婉便贴着墙边迅速溜了进去。
这个青楼不愧是吉春坊人员聚集处,楼虽只有三层,但里头人挤着人。
歌舞伎在台上表演,乐曲声、谈笑声、吆喝声、酒杯碰撞的声音,与外头仿佛两个世界。
青楼酒馆,果然是这世上最繁华所在,男人但凡有些钱,绝大部分都会砸在这里,不来的那些人里,又有觉得大部分是因为抠门。
这话不是她说的,是阚尔娜说的。
李铭但凡没回家,她便去青楼抓人,一抓一个准。
他倒也不会胡来,与歌舞伎始终保持距离,只是那听曲儿的爱好怎么听都难登大雅之堂,好歹也是个王爷,皇族如今三个男人,李云嵩还未立皇后,后宫清汤寡水,慎远王更是清冷自持,一心只为王妃,偏偏就一个李铭,出了名的花花王爷,阚尔娜对他怨气十足,于是教育起她和李元英时都多少带了些个人情绪。
“小丫头,你是这新来的?”身边路过一个酒鬼,就要朝她伸出手去,宋诗婉眸子一颤,侧身闪开,顺带直接转身躲进了身后的包房内。
包房的门就这么开了,宋诗婉甚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伸手将门合上。
“谁?”房间内传来一声质问,一听便知是个女人的声音。
宋诗婉刚想说声“打扰”,回过头的功夫就看见帘幔之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停住脚步。
“客官,青莲房中已有客人,还请您离开。”
宋诗婉神色一滞,看了眼那拿着琵琶的纤细背影,又看了眼她对面坐着的人,一时有些意外,忘了动作。
“进来吧。”那人开口,她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话从喉头出来,到嘴边又绕了个圈子:“既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听见是个女子的声音,青莲顿了顿,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宁怀之。
她做这一行的,人情世故见得多了,像宋诗婉这种来“抓人”的,也不是第一次见。
可等了一会,宋诗婉并没有过激的举动,反而是宁怀之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去请对方进来。
带相好来青楼的,青莲还是第一次见。
就算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起身去办了。
“这位客人,里头请。”
宋诗婉已经走到门前了,却被青莲叫住,她又抬头看了眼:“不,不必了。”
和宁怀之在青楼听曲,这什么场景?
她接受无能。
“不想找鸢儿了?”
宁怀之一句话就成功让她停住脚步。
是啊,他们不是来此处寻找鸢儿的么,为何宁怀之却在此听曲儿?
宋诗婉转头看向他:“莫非王爷已找到了?”
否则哪来这样的闲情逸致,还有心情和她说笑。
“你不是已经派杜赤去寻线索了么。”
原来是考验她。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敲门声,门开了一条缝,杜赤闪身进来:“宋姑娘。”
宋诗婉上下大量一眼:“你为何知道我在此处?”
“自然是看见的。”杜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属下已查到,这青楼新买来的女子都被关在地窖内,一个时辰前,也确实有两个男人带了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来此,将她卖给了青楼老鸨。”
宋诗婉又看向宁怀之:“王爷的办事效率,诗婉佩服。”
“不过一个时辰就找到了这里,且未借助暗卫,确实不错。”
这好像是今日第二次被他认可,但他这副明显知道答案却不告诉自己,偏看自己如何应对的模样,实在叫人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