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衍和鹿娇娇没了声音,众人看过热闹后便不再在意,唐皖眸子转了转,片刻后,悄然消失在御花园中。
宋诗婉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悄悄离开,比了个手势,身边有一团黑影飘散开来,向着唐皖离开的方向而去。
赵太妃的闹剧到此为止,众人落座。
宋诗婉坐定前看见唐皖去而复返,待她找到位置坐下,身后忽然又来了一群人,穿着整齐地坐在了最外围空着的桌椅上。
大家看着那群不速之客,面面相觑,不知究竟何意。
李云嵩坐在高位,笑道“今日是宫宴,恰逢太学招考还未结束,许多学子无法返乡,朕便将他们一同请来了。”
太学的学生立刻行礼问安,许多寒门子弟家中几代人也从未见过圣容,今日轮到他们自己,何其有幸,哪怕就是考试未中,回乡之后也有了交代。
宋诗婉扫了一眼那群人,金桔坐在靠后的位置,正冲她招手。
她笑笑,没有多言。
难怪才从这群人进来起她便觉得眼熟,原来是太学招考时遇到过的。
学生们一进来,御花园便坐得满满当当,李云嵩提杯,宫宴开始。
舞女进场,觥筹交错。
太监和宫女们来来往往,珍馐佳肴摆满了桌面。
皇亲国戚和朝中重臣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但大多数学生们还是第一次见,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酒过三旬,李云嵩放下酒杯:“既然今日太学学生都在,不如由朕出一道考题,也试试如今太学学生的水平。”
闻言,太学院长立刻起身道:“陛下出题,自是学子们难得的机会。”
宋诗婉看了那二人一眼,总觉得这两人有一唱一和之嫌。
李云嵩顿了顿,在众人凝视下摆了一道题面。
十年前,天朝和北方叛军于漠北交战,屡战屡胜,直到叛军被打散,也只有唯一的一场败仗。
那次战役,天朝的精锐部队已经摸到了敌方城墙外,恰逢当日叛军宴会,因提前察觉到有细作,叛军头领将宴会场封锁得极好,卧底无法及时将消息送出,以至于当日错失了斩杀叛军首领的良机,还险些被敌方围剿。
“如此境遇,若各位学生是我天朝卧底,该如何传递消息?”
“这……”
大家面面相觑。
叛军已有防备,此时不好行动,若但凡有可趁之机,当时那位优秀的卧底又怎么可能竹篮打水。
刘德宝见学生们都沉默下去,看了眼李云嵩,收到对方的眼色后,扬声道:“今日御花园墙外已有御林军驻守,请各位学子用手段向外传递进攻的讯息,在陛下离座前成功的,方能得到陛下奖赏。”
“御林军都出动了啊?这么大排场。”
“看来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还有奖赏,不知是什么。”
“陛下亲自赏赐,必然是极好的东西!”
“可这要怎么向外传递信息呢?”
学生们激动不已,可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好主意。
宋诗婉眸子闪了闪。
十年前, 天朝出兵镇压北方叛军时,便是她父亲出征。
后来她听宋昭说起那次镇压时发生的事,便也提到过这一场败仗,虽指挥者不是她父亲,可她父亲却也为此自责许久。
若是她是那个卧底,她会怎么做?
她要如何才能挽回局面,如何才能不让父亲抱憾?
她还在沉思时,周围学生已经开始行动。
舞女都已退下,李云嵩允许所有人在御花园内自由活动,闲谈,饮酒,游戏,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而太学的学生们便要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传递消息。
最先上的那几人往往是成功者的垫脚石,他们都一致选择了利用纸条向外传递消息,可这样的手段很快便被太监或宫女“出卖”,上报给了刘德宝。
被发现的“细作”只能领一碗御膳房做的桂花糕,在位置上坐定,吃着点心看旁人如何操作,不能再离开座位。
有了他们的经验,第二批学生好歹涨了点心眼,开始借故离席。
什么样的接口都用了,刘德宝把关,没有放一人离开。
一来二去,坐在那的学生越来越多,小半个时辰后,几乎全部落座。
大家都泄了气,十分受挫。
宫宴如此严苛,进出皆有限制,而且能想到的理由和借口完全用不上,若是传递讯息,也分不清哪些太监宫女是可以被“收买”的,哪些又是天子的“耳目”,是以失败率极高。
就在众人觉得再无办法时,忽然见赵念可站起身,缓步走到天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