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不要脸的在灵堂和人厮混
唢呐声自程家飘出，程文柏回家了。
程边梨为爸爸穿好寿衣，陆九神情郑重地弯腰，上香。
望着年轻高大，长相俊秀的陆九，程边梨实在喊不出“叔叔”。
“九哥。”程边梨唤道。
陆九一怔，点了点头。
程边梨见他应了，连忙问出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
“如果你到了我家，发现我们真的以衣冠下葬了我爸，人去家空，你会怎么安置我爸？”
“人去、家空？”
程边梨想到上一世，点头。
“找、你们。”
“找不到，或是被人恶意阻止呢？”
陆九皱眉：“为啥？”
程边梨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世自己会错过与陆九相见，到死都没有收到爸爸得到安置的消息。
“假如呢？”
“下葬，拜祭，直至、我死。”
陆九用粗糙的大掌抚上棺材，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回道。
程边梨的眼泪瞬间落下了。
陆九愣住。
程边梨为啥哭？
他要咋办？
安慰吗？
他越想安慰程边梨，越是急得说不出话，俊秀的脸上急得冒出细毛汗，想直接给程边梨擦眼泪，又怕手掌粗糙刮伤她的皮肉，一双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手足无措。
突然，他想起七哥提起程边梨时，说过的话：“我家梨子从小带得娇，但又特别好哄，小时候她哭鼻子，摸摸她的头，再给一颗哈密瓜味儿的水果糖就不哭了，一直到现在，我家就没断过那个水果糖。”
陆九起身走进程家堂屋，拉开立柜抽屉，果然看到几粒哈密瓜口味儿的绿色水果糖。
他捻起一粒，小心剥开糖纸，左手举着糖送到程边梨脸前，右手覆向程边梨的头。
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小心又谨慎地揉了揉程边梨的头。
“不哭，吃糖。”陆九说。
温暖的手掌和熟悉的糖果香味儿，唤醒程边梨最美好最柔软的童年记忆。
这一刻，程边梨彻底破防，哭着将那粒水果糖含到口中。
“谢谢，谢谢。”
程边梨嘴里含着糖，呜咽着说道。
陆九以为，程边梨在谢他把人找回来。
其实，程边梨感激的是，上一世陆九妥善安置了爸爸，没有让他曝尸荒野，死都不安稳。
至于为什么陆九会找不到她，她会查清楚！
糖果在口中融化，纸钱打着旋儿地飞上空中，燃成灰烬。
程边梨烧完纸钱，一抬眼，发现陆九的肩上有两个奇怪的黑点。
“九哥，你别动。”
陆九虽疑惑，但很听话。
本来两人就蹲在一起烧纸钱，距离并不远。
程边梨更近一步后，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程边梨的手触碰到肩上肌肤的那一瞬间，过于亲密的动作，令陆九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所适从。
“怎么了？是不是痛？”
“不痛。”
“这俩蚂蟥已经钻进你的肉里，咋会不痛呢？”
陆九侧头，果然在肩上看到两只蚂蟥的尾巴。
他还是摇头：“不痛。”
程边梨一愣，接着神色肃重的说：“你把头转过去。”
陆九听话地照做。
程边梨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陆九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