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崔静院子,独宜适时将被牵了一路的手挣开。
“娘,穗穗还没用饭,能不能和咱们一起吃。”时守鹤一嗓子先炸开。
时固源声音身边朝外冒,“我要说不能,你是要跟着一起绝食吗?”
时守鹤乐呵呵说:“不行就不行呗,反正桌上菜多,撤两三道下去也饿不死咱们。”
崔静叫住要闹起来的父子,“好了,都进来吃饭,穗穗,你也来,你教我做的京城小菜,你来尝尝是不是这味道。”儿子的意愿,崔静总是能答允就不会拒绝的。
入内坐下,时固源看着把大菜都朝着独宜跟前落的人,拍拍桌子,“虚不受补你不知道吗?”
时固源差人去问了人牙子,独宜一路被卖来边塞,期间还逃跑过几次,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怕是新伤旧伤得好好养许久。
再被这小子胡来乱喂,指不定这最贵的家里人,就得被抬出去厚葬了。
“你知道了,你又知道了。”时守鹤哼哼看父亲,坚决不许他其实把盘子端走,“你管穗穗吃不吃,我就要这样放。”
崔静盛了碗鸡汤落到独宜跟前,柔声说:“过来路上冷着了吧,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我让大夫隔一日就来给你问诊,你不要多想,咱们家的人生病吃药都是家里给,你只管好好养身子。”
“哟,这人是给你们母子下咒了不是?一个比一个会巴结她,你们才是她主子,才是给她发月钱的!”时
固源筷子拎着跟前的青菜叶子吃了两口,没好气地问儿子,“让你过来顺带问问你,你真预备好去做官了?”
时守鹤说:“自然,这次父亲去了京城的委屈,咱们家只能打碎牙齿咽下去不说,还把灾带回了这头,害得商行几位大老板折损了不少钱,那尊佛我们惹不起也不去惹,不若自己做官,这样官场有人也知风向。”
“我们时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边塞大营那是因为年年朝堂克扣军饷辎重,觉得我朝地幅之广,有些死伤也无伤大雅,我们年年给着,到让其余人觉得我们钱太多。”
时固源问:“谁教你的?”
独宜喝汤的手一顿,她倒把时固源忘记了,真不能怪她,她前世就没见过时固源。
崔静把挑了刺的鱼给儿子,“怕是温棋出的主意。”
“这狗东西,他自己怎么不去,他不也是举人吗?”时固源气得胡子吹。
时守鹤夹了筷子说了句太清淡,又将鱼肉落到独宜面前,“我在家读读书,明年秋天去外祖母那头走动走动,不管如何考了再说,感觉不对就出来卖官。”
“你不吃我可以吃,她吃得完吗她!”时固源翻白眼,气儿子不重视他这爹,冷笑着说:“就你还读书?”
崔静拍拍独宜肩头,让她安心吃,给时固源夹菜,瞪他一眼,让他说话别太过火,“孩子想读书就读,不读书就回来花钱,多大个事,他外祖母就在雍
州,又是大宜做买卖的枢纽地带,我瞧着就不错,等我去写信给母亲,到时候让家里他表哥来接他去。”
“可别耽误他表哥科举。”时固源都不想看儿子,“我就看你能在家里读几天书,你会读书吗?”
“独宜会啊。”时守鹤开口。
独宜顿时饭不香了,看时固源和崔静投来的目光。
时守鹤看她,“你不是笔墨丫头吗,以后你陪着我读书,京城那头该读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独宜当然知道要读什么,什么考题都能给时守鹤压中。
“那还真是好。”崔静满心欢喜看独宜,“他难得自愿说读书,你就替我好好看着他,需要什么只管来我这里拿。”
时固源打断道:“找你拿什么?穗穗,这小子要是读两天就不读了,就来告诉我,我保管把他打得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