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宜给时守鹤彻底涂抹好药膏,才回神时守鹤给她摇扇。
屋内燃着地龙放在火盆,门上挂着厚实门档,坐久了竟还有小许闷热,她手里竟然都起了汗。
“热的还是紧张的?”时守鹤落下,扯了手帕给独宜擦拭额角,“要不要我给你翻个跟头?”
独宜拿他这鬼德行自来没辙,见坐在她边上,已经靠着罗汉床呼呼大睡的穗叶,“公子很怜惜穗叶,可有缘由,恕我多嘴,这小妹妹除开可爱些,也只有活泼了。”
时守鹤轻声笑,前世独宜就怀疑穗叶与他关系匪浅,“你这是醋了?”独宜顿要起身,他忙拽住人,这一世他可不想和独宜有任何多余误会,“是我祖父母送来的,算是遗物了,可不得好好放着。”
“就这样?”独宜坐回他身边,时守鹤半盘着腿,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握住她手,“不然能如何?你都说了这丫头憨乎乎的,憨有憨的人,就是认死理,对我忠心耿耿,以后你有什么只管叫她去做。”
“对你忠心耿耿的人,我可不敢真使唤。”独宜才不信这番说辞。
“我骗你做什么。”时守鹤打个哈欠,干脆倒在独宜膝头预备打个盹,“等我睡下去再走,张温棋派人来找,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得让我睁眼走出去。”
屋子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着火炉烧得吱吱滋的声音。
外面有伺候的人进来添置炭火,合眸跟着小憩的独宜睁
眼,膝头上的已彻底睡死了去,穗叶则是抱着她一条腿口水都在嘴角边。
独宜认得进来的丫鬟,叫了声穗田,“你去拿张毯子来。”
穗田点点头,抱着厚实毛毯从内出来,就看独宜已经起身。
独宜给时守鹤盖好,摇了摇不肯起来的穗叶,“乖乖的,咱们回屋子睡觉好不好?”
穗叶困得眼皮子都打不开,推开独宜爬上罗汉床旁边的空隙,蜷缩成团,再次进入梦乡。
小案几将罗汉床一分为二,二人各自占着一地。
“穗穗姑娘,公子说了不管穗叶的。”穗田小声小气说。
独宜有些震惊,恢复的很快,拿了时守鹤大氅给穗叶盖上。
走出门,穗田大着胆子跟她说,“汤嬷嬷说,你是太太那处来的,公子在院子时间少,不若院子到处作差的地方都瞧上几日,公子在你就候在茶水间那头……”
独宜只觉她声音越来越小,“我没记错,你是二等丫鬟,怎么——”她伸手想去碰穗田的手,穗田顿时捂住脑袋跪在地上言辞闪烁又惶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话的……”
独宜瞧着她衣袖处有遮盖不慎露出来的挨打痕迹,低身看她,“我既是太太那处送来的,便是不会在走的,别怕。”
她今日经历的,怕是院里不少丫鬟都遭遇过,只是时守鹤回来的少,汤嬷嬷说不住穗枝也不敢让这些事出福星苑门,只能帮忙收尾。
难怪时守鹤身边没几个忠
心的人,祸端竟然是这样埋下的。
独宜扶着穗田起来,“日后有什么只管来找我,汤嬷嬷哪里我说不通,就去和公子说,公子不敢做主,我去太太院子总能成,太太让我来,就是想替她看看福星苑里里外外。”
穗田依旧害怕,“穗枝还是会回来的是不是……她是汤嬷嬷的亲戚……”
独宜柔笑,安抚穗田的不安。“回来又如何,不回来又如何,咱们只要本分,谁都不能找咱们错处,公子再能耐,能和太太老爷对着干吗?”
穗田惊恐,“以后家里做主的总是公子,我们怎么能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