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好。”冯缘拱手一礼。
“小道长,前面可不好走了噻,游山玩水还是转道的好呦,冬天过了,正是那些大虫狗熊出来的时候。”那老丈把手中长斧往背后一杵,背上的柴火顶在斧柄上,借着斧柄支撑,整个人松了松筋骨。
“谢过老丈提醒,我就在这附近转转,不再上去了。”
面对这老樵夫的提醒,冯缘笑着回应道。
听见冯缘的回答,那老丈摇了摇头,“你们这些道长噻,一个两个都不听劝滴,老头子我见得多了,非得吃点个苦头才晓得,我也不多嘴,记得见到狗熊迈开步跑,上树没得用。”
冯缘听见这老头如此说辞,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从怀中取出一个水囊递给那老樵夫,“老丈,像我这般来游历的道士多吗?听老丈的意思,见过不少?”
那老樵夫也不客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接过水囊灌了一大口。
“嘿嘿,你这个道士娃娃还是蛮好滴,老头子我多嘴几句,每年都有来这里求仙问道的人,运气好嘞,挂点彩回来喽,运气不好嘞,都成粪坨坨了。求仙问道,哪有那么容易噻。”
老樵夫盖上水囊盖子,递还给了冯缘。
冯缘接过水囊放回怀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那老丈你方才唱的歌是从何得知?似乎极有仙气。”
“我嘞歌?哈哈哈”老樵夫听见冯缘问话,哈哈一笑,“那些子求道嘞人,一个个苦求仙人不得,老头子我却是真正见过仙人嘞,仙人还救过我嘞命来,这歌就是那个仙人教我嘞,只可惜哦,那时候老头子我刚娶婆娘,不然肯定跟那个仙人一起。好像叫什么蜀山,可惜喽,现在老头子家里只有婆娘嘞老子蜀道山喽。”
冯缘眉头一挑,蜀山?蜀山派的人?和老樵夫又聊了几句,冯缘便和老樵夫告辞,临了偷偷塞了几块银锭子到老樵夫背后的柴火之中,算是谢礼,也没给太多,免得这老丈因财生祸。
告别老樵夫,冯缘顺着山路往下走了几步,转了个方向,又复上山,这一次冯缘把泥犁落魂幡上的狼妖王春华魂魄给唤了出来,这头狼妖得了冯缘吩咐,凭空召出一股黑风来。
先前赶路,因为路上偶尔路过人家,这驾驭黑风的法子太过招摇,冯缘一直未曾用过,这时候进了连绵青山之中,便再没有那般顾忌,泥犁落魂幡一卷,黑风卷动冯缘身体,一路朝着山林深处飞去。
不得不说,飞行当真是所有人类最向往的事情之一,单论度,王春华架起的这股黑风也未必比冯缘的元磁赶路法要快上多少,但论畅快,却还得是飞行来的爽快的多。
冯缘摇动泥犁落魂幡,任意操纵黑风方向,整个人被黑风裹狭一路向前,一路惊起许多鸟雀,还有那山间游荡的豺狼虎豹,被这股黑风惊动,一个个吓的不住躲藏,还有那不开眼的,见了一股黑风在天上肆虐,忍不住吼叫威胁,冯缘也只是淡然一笑,然后飞身追上去赏上几个大嘴巴子。
就这般玩耍了半日,飞过了七八个山头,冯缘这才有些意兴阑珊的把黑风散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王春华这头狼妖魂魄太不争气,才飞了半日便真气告竭。
好在冯缘此次出来并没有什么急事,甚至连目的地也没有,只是单纯出来游历,走得快些又或者是走的慢些也没什么打紧,而且驾驭黑风还是得靠泥犁落魂幡操纵狼妖王春华魂魄,终究不如自身飞行来的畅快。
冯缘落地之后,便找了个看着最顺眼的老虎,一番亲切交谈之后,让这头猛虎心甘情愿成了自家坐骑,骑着老虎慢悠悠在山林之中闲逛。
就这般半玩耍半赶路,冯缘走了约莫有半月功夫,突然福至心灵,炼气第三层元精境的修为竟然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元精境,在上古又称为感应天地,虽说后来的元精境经过道门许多大佬联手改良,已经和当初的感应天地境界大为不同,但感应天地的四重境界划分还是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
元精境的四重境界分别是御气,通灵,心动,天人。原本太戊玄阴分身玄鸦道人就是在御气这一层。
御气,又叫御器,顾名思义,到了这一层,修炼之人便可操纵与自身相合的天地元气,方圆数里之内天地元气便可随心变化,一念之间,数里内天地元气便如同鲸吞一般汇聚到手下。修炼者到了这一层,更能祭炼各种神妙法器,不再似前两层之时,哪怕是拥有法器在手,也不能随时随地挥出威力,需要各种事先准备。
在御气之后,就到了通灵境界,这一层境界比起御气境,掌握的天地元气更加灵动,玄鸦道人一经突破,冯缘便感觉到一股由衷的畅快,和御气境的朦朦胧胧不同,踏入通灵境之后的每一缕玄阴真气都好似一个统帅,能把天地间属性相近的元气统御,感应天地元气的范围更是扩大到了数十里。
在他感应范围的数十里之内,冯缘便是这数十里之内的神祗。可以操纵天象变化,可以控制气候冷暖,可以任意变化霜雪风雨,可以随随便便一个念头,就能给路边的猴子一个大耳刮子,还不让人家察觉是谁干的这缺德事儿。
“咦?猴子?”冯缘下意识给了感应范围内的一只猕猴来了个大嘴巴子,待得他打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给一个猴子大嘴巴子?
咦,这群猴子在追什么人?
冯缘微微凝神,现他随手打的这只猴子似乎不是孤家寡人,在它身旁还有许多同族,而冯缘随手打的这一只,似乎就是这群猴子之中的猴王。
在冯缘这一巴掌扇下去之后,猴群更加暴躁,追赶的度更上一筹,那名被猴群追赶的青年出一声哀嚎,度更加三分,逃跑的方向,正是冯缘所在的位置。
冯缘眉头皱紧,这群猴子似乎都不是寻常野兽,奔走腾挪之间颇有章法,一个个如同武者一般,不时用地上的石块砸向前方逃跑的青年,那青年一路逃遁也不还手,只在石块靠近周身一丈处,才施展手段,用真气将那些飞来的石块打落。
“莫长空,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的帮手马上就来了。”那名逃跑的青年对着身后大喝道。
“欺人太甚?”半空之中出一声冷笑,冯缘顺着说话声音看去,却是一名二十来岁的白袍青年站在一朵白云之上说话。
“几次三番来我蜀山偷盗我的宝物,胡青牛你还好意思说我欺人太甚,你们岷江三妖果然一般无耻。帮手,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来插手。”
那白袍青年冷笑一声,手中一道月牙形锋刃脱手飞出,在半空中回旋射向地上那名青年。
“去你大爷的,不就是几坛子酒嘛,犯得着用月精轮。”那名叫胡青牛的青年怪叫一声,抬手便是两道水流射出,这两道水流在半空之中化作无数细小的水流泥鳅,蹦跶着冲向了白衣青年射出的那枚月牙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