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把眉毛一扬,略带得意的拍了拍身旁的战马。
“黑鬃红瞳犬齿,正宗北原马。”
虬髯守将绕着李恒牵着的战马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还真他娘是北原马。行了,你不是有要事见将军吗?快去吧快去吧,这马我先帮你照看两天。”
那虬髯守将说着便把手放在了李恒战马的缰绳上,作势就要牵走。
李恒一看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明抢了,这是我的马呀,还没来得及显摆显摆,你就要给我顺走了,就算咱俩关系好,也没有这么办事的啊。
边疆男儿哪有不爱马的,这北原马度快,耐力强,乃是一等一的好坐骑,虬髯守将也是和李恒相交莫逆,这才开口就要“照料”这马,若是换了别人,一匹好马引起的争端可是真能见血的。
李恒作势要拦,那虬髯守将也是个好顽的,瞧见李恒腿上有箭伤,借着转身的功夫,微微调整了一下刀把的位置,正好轻轻撞在李恒伤口上。
李恒腿上一痛,下意识就要松手摸腿,这一松手可就坏了,虬髯守将趁机接过缰绳,露出一口白牙,牵着马儿就走。
李恒腿上有伤,瘸着腿追了两步,眼见虬髯守将牵着马一溜烟跑开,这才愤愤骂了两句,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裘人仙大哥性子活泼,最喜欢和我开玩笑,让三位兄弟见笑了。”李恒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
冯缘笑着点点头,和崔绣陈聃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复杂。这守将可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此界以长生法门以道佛魔三家为主,旁门为辅,但除了这四家,凡人亦有武道一途可走,虽说不能长生,但亦有种种神奇地方。
道家前三层分为枢机境,养气境,元精境。武道对应的亦有三层境界,分别为后天、先天、以及武圣。
像是陈聃便是后天巅峰,距离先天境界只差分毫,真气已经能够透体,隔空三尺伤人;崔绣真气修为比陈聃要强上一些,但也没能突破先天。
像是陈聃这般后天巅峰的武道修为,在凡俗之中已经算是是二流武将中的佼佼者,一旦步入先天,便能进入当世一流猛将,而眼前的虬髯守将裘人仙,至少是先天境界的修为,而且感应气息,绝对不是刚步入先天。
一旦步入先天境界,真气便能在周身一丈随心而动,一团真气在体内自成循环,往往百息才需要换气一次,在战场上堪称百人敌,若无同等修为的对手牵制,在战场上可谓是来去如风,除非陷入埋伏,否则极难被杀死。
若是到了武圣境界,一身气血如烘炉大日,凭借体内真气号令天地元气,举手投足间便能放出拳罡刀气,更能凭借浑厚真气凭虚御空,寿数可达二百,这等境界在凡人眼中已经与仙人无异,在大乾朝开国数百年来,也不过四五人能达到此等境界,无不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传世名将。
裘人仙虽说没能到武圣这般境界,但以其先天修为,在当今大乾朝一众武将之中,也算是位列前茅了,能有此等人物在麾下,也难怪李迟虎能够在短时间接管残破不堪的云州。
有裘人仙吩咐,守门的士兵们自然不会阻拦李恒他们,进了城,吩咐手下几名亲兵前去兵马司复命,李恒则是带着冯缘三人一同前往李迟虎所在的将军府。
这将军府位于石河县中央,原是当地县令的居所,占地极大,这位县令乃是佛家信徒,在自家后院修建了一处七层佛塔,在这佛塔之上能够遍览石河县全景。
李迟虎在占据石河县之后,看重此地能够随时监视石河县附近状况,便将府邸定在了此处。
李恒带着冯缘三人到了将军府门口,那门口看守的将士对李恒也十分熟悉,见李恒领着一群人过来,便过来招呼,李恒上前耳语几句,那将士便安排了手下士兵前去通报。
等了有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那前去通报的士兵便自回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见到李恒,脸上露出笑意,远远便伸手招呼,“堂叔。”
见到那名少年,李恒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意,“小乙啊,怎么是你?你何时回来的?”
“堂叔,今日刚回来,正在受父亲训诫呢,幸好你回来的及时。这三位是?”那少年笑着搂住了李恒的胳膊。
“哈哈哈,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三位兄弟,这位是陈聃兄弟,一身战场功夫,不在你刘二叔之下,这位是崔绣兄弟,亦是武艺惊人之辈,这位是冯缘冯兄弟,乃是修行中人,此番多亏了这三位兄弟,我们才能杀败那群蛮奴斥候骑兵,否则小乙你怕是没法再见到我喽。”
“李乙见过三位哥哥,多谢三位哥哥仗义出手。”那少年拱手抱拳。
冯缘笑着回了一礼,倒是李恒轻轻拍了一下李乙的后脑勺,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我与冯兄三人兄弟相称,怎地你还想和我平辈?”
“嘿嘿嘿,咱们交朋友各论各的吗?要不然,我喊你叫叔,你喊我作弟,也不是不行。”
李恒笑着作势要踢李乙的屁股,却是牵动了伤口,嘴角疼的抽了一下。
“堂叔,你受伤了?”李乙眉头皱起。
李恒倒是十分无所谓的摆摆手,“皮外伤,不妨事。”
“可恨的蛮奴,不过堂叔不用担心,我这次请了师父出山,有他仙法相助,这些蛮奴必然不堪一击。”李乙哼了一声。
“先不说这些,快些带我前去见大兄,我有要事相禀。”被李乙所说的仙法二字提醒,李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家还有要事要禀告李迟虎。
李乙也没多想,在前引路,冯缘走在李恒身边,身后陈聃和崔绣两个一个拎着被捆成粽子的拖雷哈吉塔,一个则是牵着施县令所化肥羊微微落后半步。
这一行人虽说又是提人又是牵羊的,看上去十分怪异,但有李乙开道,倒是真没有不长眼的上来多生事端。
穿过回廊,远远便听见一阵谈笑声,再看那正堂之中已经有两人落座,一位是个身材清隽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老道士。
冯缘原以为这病弥勒李迟虎身为天下一十八路反王义军之一,必定是身有奇异之处,说不定便是臂上能跑马胸上能碎石的威猛汉子,再或是和外号一般,是个时常面带微笑的胖子,也能和弥勒沾上点关系。
但此时真见了这病弥勒李迟虎,冯缘才知道自己原先猜测的荒谬。这李迟虎身高不到七尺,身材瘦削,但身板极直,此时坐在正堂之中,依旧如同青松一般,看上去不仅不像是能够一手谋划起义抗蛮的反王,反倒更像个颇具学问的儒生。
见李乙把几人带到,李迟虎和身边老道说了几句,便起身迎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