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眉头微皱,不过思索了片刻,还是下了决定,这三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奇人异士,若是能够招揽到他们斩蛮军里,必然能在对抗蛮奴的过程中起到不小作用。
“既然如此,我便信了三位兄弟。”李恒一拍大腿,正要放出豪言,却正好拍中了大腿上一处箭伤,顿时疼的是龇牙咧嘴。
冯缘憋住笑,“那就劳烦李老哥了,我这里有灵丹一丸,你且和水化作一碗,与诸位受伤的兄弟分了吧,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但对止血还有些效果。”说着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白瓷瓶。
李恒也没当是多珍贵的东西,只当做是寻常的金疮药,接过瓷瓶道了声谢,从手下那边要来一个羊皮水袋,便打开瓷瓶把那枚黑不溜秋的丹丸给扔了进去,用力晃了几下。
那枚黑色丹丸一入水便迅化开,李恒留了个心眼,招呼来一个伤的最重的士兵过来。
那名士兵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个娃娃兵,此时正躺在担架上,胸膛被开了一个大口子,已经能隐约看到内脏起伏,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脸色煞白,伤口被同伴用布条粗略裹了几圈,现在还能看到不断有暗红色的血液往外渗出,看这样子,就算能扛过去,怕是人也废了。
招呼来手下士兵,李恒把水袋递过去,让他们先给这个小娃娃兵喂上一点。
李恒这么做也有自家考虑,一来是斩蛮军现在缺少医疗物资,就算是寻常的金疮药他们手里存货也不多了,给这小娃娃兵先用,也是让他多一点撑下去的希望。二来嘛,也是存了让他试药的意思,现在冯缘他们三人底细不明,虽然刚从蛮族手里救了他们一命,但也不好说就没有其他谋算,若是全数喝了这丹药,万一有毒,可就全军覆没了。
那小娃娃兵倒是没想那么多,流了那么多血,意识都快保持不住了,有人往他嘴边喂水,他就只管张口吞咽。
咕咚咕咚喂了两大口,那喂水的老兵这才把水袋给拿了回来。
冯缘蹲在那名半死的娃娃兵身旁,把手搭在那名娃娃兵手腕上,感觉到他的脉搏在灌入药水之后慢慢恢复平稳,这才把手收了回来。
崔绣和陈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一旁复盘方才对战的过程,倒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他们见惯了这种场景,小道爷这边稀奇古怪的手段太多,他们已经习惯了,对冯缘也是无条件的信任,既然冯缘说了有用,那就一定有用,那小娃娃兵出不了什么大事。
果然,在冯缘起身的同时,那名娃娃兵脸上的色泽已经开始好转,不过是几十个呼吸,脸色便由苍白转到红润,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平缓起来,胸口的巨大伤口也不再往外渗血。
“休养一两个月就好,不要剧烈运动,否则落下病根,以后再干重活就麻烦了,到了下雨天,伤口疼死你。”冯缘把手拢进袖袍,对着那名小娃娃兵说道。
“还不多谢冯兄弟,听见没有,送回军营,两月不要剧烈运动,否则干不了重活!”李恒看着那名娃娃兵脸色逐渐好准,一把夺过水袋,对着那名喂水的士兵说话,说着说着突然愣了一下,“干重活?他以后还能干重活?”
“不然呢?”冯缘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李恒的肩膀,趁机把方才把脉手心沾染上的血污在李恒身上擦了个干净。
李恒一下攥紧了手中的水袋,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啊,以他多年经验,那名娃娃兵能够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万幸了,以后别说是干重活,能下床偶尔走动就算恢复的好了,按冯缘的说法,这药水灌下去,只要休息一两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伤势,这可就不是简单的灵丹妙药了,这简直就是第二条命啊!
“李老哥,你还不喝吗?你腿还在往外冒血啊。”冯缘提醒道。
“哈哈哈,小伤,小伤,不用浪费这丹药。”李恒摆摆手,唤来一名心腹,“你把这药水分给那些重伤的兄弟,切记不要浪费。”
“冯兄弟,你这还有这种丹药吗?作价几何?”李恒看向冯缘,眼里的精光几乎要冒出来。
冯缘倒是没意识到自己拿出来的丹药有多神奇,张口回答道,“怎么了李老哥,这丹药倒是不怎么珍贵,不过我也没有炼制太多在身上,你要是需要,我把丹方给你,你自己找大夫炼制,虽然药效要差上一些,但也差不到哪去。”
“冯兄此言当真?”李恒一脸惊喜的蹦了起来。
“当然当真。”冯缘有些奇怪的看了李恒一眼。
“哈哈哈,有这丹方,不需我引荐,我堂哥也必然会来感谢诸位,李恒在此谢过冯兄了。”李恒弯腰行了个大礼,言谈之间悄然把称呼也给改成了冯兄。
这止血丹的丹方是冯缘从玄阴真经记载的龙虎养血丹简化而来,效果比起市面上的金疮药似乎是好上不少,但冯缘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伤,也就没用过这丹药,而且比起原版龙虎养血丸几乎断肢重生的效果,这止血丹也算不上如何出奇,冯缘就没怎么当回事,殊不知这种效果在李恒他们眼中已经是一等一的灵丹妙药了。
见李恒如此激动,冯缘无奈摇了摇头,从背后布袋之中取出纸笔来,将他简化后的药方给写了下来。
李恒接过药方,死死盯着药方,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老哥也懂药理?”冯缘问道。
“哦,不懂,我就是觉得好生厉害。”李恒讪讪的笑了笑,小心的吹干墨迹,把那张药方给收到了怀里。
“走,冯兄,崔兄,陈兄,咱们这就回石河县,迟虎堂兄一定很乐意见到三位英雄豪杰来找他,到时候一定有重谢。”
。。。
因为队伍里有不少伤兵,李恒着急回去献上药方,便分了九人出来,其余人带着伤兵回城,他们则是骑马和冯缘他们先行赶回去。
这些马匹自然是先前那些留下断后的蛮族骑兵所留,话说回来,这一行人里还有个特殊的存在,就是那被陈聃一矛射下马来的拖雷哈吉塔。
这家伙也是命大,陈聃掷出的短矛从其胸口贯穿而过,这货竟然也没死,那支短矛险险的避开了他的内脏,等士兵打扫战场的时候,才现这货被钉在地上正吐血沫子呢。
李恒懂一些蛮语,从先前那些人对拖雷哈吉塔的称呼里知道这家伙在蛮族之中是个重要人物,想了想,尽管十分舍不得,还是给拖雷哈吉塔也灌了一点止血丹所化的药水防止他死了。
拖雷哈吉塔被绑的严严实实,半点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李恒用破布堵住,李恒本来是想把他绑在自己马儿身上的,但又担心万一路途颠簸,到时候把这玩意弄死了,只能求着冯缘他们,把拖雷哈吉塔也给塞进了马车。
蛮族之人生活在北边草原上,以放牧为生,这年头,哪怕是中土的贵族们,十天半月洗一次澡的情况也不在少数,何况是蛮族,这拖雷哈吉塔一进马车,便有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骚膻气弥漫出来。
冯缘和崔绣对视一眼,趁着陈聃还没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窜出了车厢,一左一右占据了车驾赶马的位置。
“陈少,你方才冲杀累了,快在车厢好好休息,我和小道爷赶车。”崔绣捏住鼻子,把头探进车厢,贱嗖嗖的看着反应慢了一拍的陈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