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妈妈一定要回家看一看,他们只同意了我这句话。”
“……”
“明天就出院了,美其名曰是出院。”
我始终一言不。
“高医生,今晚麻烦您了,我希望我妈妈是真正意义上的出院,我们坐一块吃饭是高高兴兴的…”
“治疗费。”
江凌始终没停下缓慢的脚步,现在看来,才刚刚走到医院大门口。
“多少都可以。”
“十块。”
江陵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
我能看到她惊愕的内心。
“我晚上还没吃饭,想去吃碗面。”
“只是十块吗?”江凌笑了笑,却看不到笑的模样。
“唉对啊,大碗的才九块呢,那九块吧。”
江凌又摇了摇头。
“九块治疗一位癌症晚期的患者,对于一位医术再怎么高明的医生,也太少了。”
“我只需要挥手就能治好,医术并不高明,所以九块还算是多了呢。”
江凌走上了楼梯,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喜悦。
“谢谢…”
“剩下的钱带阿姨好好生活,这两天就好好玩嘛,你的工作我来帮忙。”
“太麻烦您了,这…”
“这麻烦什么,请两天假好好陪陪阿姨嘛,院长那边我去说。”
“……”
“在几楼啊?”
“…三楼…”
我们刚刚走进医院,我随江凌走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键。
看着电梯上方的灯显示往下,红色数字从“4”变成“3”,从“3”变成“2”,从“2”变成“1”。
“叮”的一声,电梯门从中间分开,无人的狭小空间进入眼帘。
江凌先踏进电梯。
随后,我犹豫不决地踏进充满伤感的电梯。
我在输液大厅闻到过这种药味,说不上刺激也说不好好闻,但这里的味道格外恶心。
沉默不语的两人被电梯托到三楼。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但江凌没有动步。
我下意识地迈出一步,但看江凌没有动又收回了步子。
“怎么了吗?”
江凌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害怕见到我妈妈。”
“这有什么害怕的,母女俩还能有什么隔阂。”
“她生病两个多月了,当初带她检查的时候是去的离家近的医院。”
说着,电梯门关上了。
“我们出去聊吧。”
江凌抬头看了看电梯门,按下开门键。
电梯门再一次打开,江凌沉重地迈出步子。
我紧随其后。
“我妈妈那天突然昏迷了,害怕她来不及便没到我这里来检查,去了离我妈妈家近的医院。然而那天检查只说是全脑萎缩,其他并没有大事。但一个星期后又出事了,去了我那里一检查才知道,从第一次检查开始就已经患上肺癌了。”
“……”
“检查出来却没有告诉家属,隐瞒病情,这是一位医生能干出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