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打算。”说着陈庆又给他吹了吹身上的伤口。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养点鸡鸭,养一头猪,种好我们的地。”陈庆叹了口气,看向周远的眼睛,“但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
陈庆知道,周远的身上不止有他们家自己家的担子,还那么崇拜他以他为的孟启,他不能那么自私地要求周远就陪着他在家里种田养鸡,周远应该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陈庆凑到他的面前:“我只希望在你追求你的志向的时候,不要受伤,好好地回家。”
周远的心软成了一潭水,他不管不顾地把陈庆拉到自己的怀里,把他抱得很紧。
怎么可能不喜欢陈庆呢?
周远找不到词语来形容陈庆,初见的时候他是长在这依山傍水的村庄里最坚韧的藤,再遇时他又像是躲在自己世界里连头也不敢抬的红眼兔子。
而现在的陈庆,红着眼睛跟他说,只希望他平安。
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些躁动,他此时只想静静地抱着陈庆。
最近收玉米,为了保证白天的体力,他们晚上都纯睡觉来着,陈庆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会儿又开始害羞:“你看你,药都白涂了。”
说完又重新给他上了一遍药,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他身上其他的已经长成於痕的伤处。
往常陈庆总是害羞,即使两人不着寸缕,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周远,现在不带一丝杂念地看着他的身体,又心疼得只想流泪。
周远不敢再让他看,怕他心疼地再哭出来,于是胡乱地穿好衣裳,抱着人躺在床上。
他怕陈庆不开心,绞尽脑汁地想哄他,就说起那些在军中的日子,只是军中都是些糙汉子,说的也尽是些荤话,也没什么好讲的。
陈庆在睡熟之后总喜欢蜷着,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刚成亲那两天周远没现他认床的毛病,因为那个时候的陈庆已经累得没有知觉。
也是因为他自己睡觉太轻,才会现在没有做过那事儿的晚上,夜里陈庆总是轻手轻脚地滚出他的怀抱,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抱得太紧,后来才现陈庆是睡不着。
他漂泊流浪太久,觉得哪里都不是自己的终点,后来总算遇到孙大娘,五年的时间让他那个孟涛的房间当成了家。
那么想要安定的陈庆,今天告诉他,只是想要他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周远听着陈庆清浅的呼吸,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想现在陈庆的家就是自己,他在哪,陈庆的家就在哪。
他从前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人,只是在夜里抱着陈庆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孟涛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该是什么光景。
陈庆就是孟涛的夫郎,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就都是孟涛的,可是凭什么呢,论时间,是他的祖母先定下陈庆的,若是祖母没有去世,那陈庆就会待在他们的院子里,等着他回来。
周远的思绪飞得有些远,最后被陈庆搭在他胸口上的手牵回来,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陈庆现在是自己的。
第59章
时间过得很快,过两日就是七月半。
七月半是祭祀的日子,周远跟陈庆在七月十四的一早就去了镇上买纸钱。
他们先是跟孙大娘一起去祭拜了孟家爹爹,随后又到了孟涛的份上,之后孙大娘先下山,周远带着陈庆去了祖母的坟上。
周远在清理四周的杂物,陈庆跪在坟前点香。
他在上山之前想了想要跟祖母说的话,但上山来之后就全都忘记了,他能回想起来的就是老人家那双干瘦的手,但很是温暖。
“祖母,我成亲了,是您给我选的夫郎。”周远收拾完了之后,跪在陈庆的旁边。
陈庆笑了笑:“祖母,您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