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的唇瓣褪去了血色,露出可怖的苍白。
埃尔维斯的脸色变了,他看出封瑟正处在某种崩溃的边缘,选择收回了自己的问题。
“不,你不用回答了。”
他不打算让他成为一个疯子,这具有不稳定性。
但事情没有因为他撤回的问题而结束。
事实上,封瑟的反应更加激烈了。
他的手腕绷起狰狞的青筋,发颤的手指疯狂抓挠,在木质的十字架下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埃尔维斯迅速走上前去,想要制止他这种自残的行为。
然而,封瑟突然停止了癫狂的动作,他的喉咙里遁出一连串的低笑声。
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利,几乎成为了尖叫,但又在到达顶峰时又戛然而止。
像一根绷紧的丝线被拉到了极致,陡然崩断。
他猛地抬起了头,脸上浮现出欢愉、诡谲的微笑,像一个傀儡应该拥有的表情。
埃尔维斯的眼睛瘁不及防地与他对视。
封瑟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看。
这让他有一瞬以为秘药失去了效果,但视线撞入封瑟的眼底时,就明白这大概只是一种过激的反抗。
封瑟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爱,没有恨。你甚至会觉得他是昏迷的,只是强硬着把眼皮掀开,在盯着他不会转动的眼珠看。
表情像一张虚伪的面具,很难看。
“啊……”
“他叫白寒景。”
嘴唇机械性的动了两下,吐出回答,这个怪异的表情保持了几秒钟。
随后,他的头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
牛乳色的云朵慢悠悠的荡过安德烈的头顶,阳光如明媚少女般展现出它温和的一面,令人心旷神怡的淡蓝色天空,这三者值得任何画家取材。
水池旁边的花坛开满了灿烂的白蔷薇,鲜嫩的枝叶欲滴下翠绿的颜料,附和着水面的一圈圈涟漪,在风中舞动。
安德烈很远就听到了咀嚼声和哗啦的水声,越走越近的话,在鲜花和绿叶的簇拥下,就能看见有个人坐在水池边,手抓着银盘中的饼干往嘴里塞。
那人的脚趾肆意拨动水面,把一池鱼惊得老远。
烫上一层淡金的黑发慵懒的甩在背后,露出细长的脖颈,皮肤雪白,像反射白光的瓷器,连同他身上那件丝绸睡袍融化在光线之中。
安德烈就看了一眼。
一看就是半分钟,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表情很尴尬。
因为对方转过了头,正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那个……”安德烈不知所措,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