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仙长远道而来,鄙村简陋未曾好生招待……”那些繁琐文绉绉地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滑稽,但是他仍然在努力的组织着措辞。
既然遇到了宁舒又怎么可能不管,“事情从何而起可否细细告知?”
村长一听仙长这是愿意帮忙的意思,忙不迭地拱手作揖,“仙长良善,好人呐……”
连带着周围一片的人也在那儿说着,请她们帮他们村子祛除邪祟,还村子安宁。
粗糙的茶叶开水冲泡便已经散开,浅褐色的茶水泛着难闻的苦涩,宁舒浅尝一口而后看向身侧的女子。
出身名门的梓汐金尊玉贵长大,这般粗糙的茶水……当视线里看到梓汐握着杯盏面色如常地啜饮着茶水时,宁舒就知道自己紧张过头。
梓汐良善,村子艰苦一眼便知,怎么会在人前落村民的面子。
这倒是宁舒误会苏梓汐了,杯中的茶叶并没有粗糙到苏梓汐难以接受的份上。她曾经喝过那种给脚夫解渴所用的碎末粗枝茶,是真的粗枝,都不能算是茶叶,茶叶梗枝差不多。
他们拿着宁舒给的好东西享用,却用着苏家下人都不喝的茶叶打发自己。
她远没有宁舒想象中的那般过得那样好。
并不是说宁舒对自己不尽心,宁舒很好,逢年过节的东西都不曾落下,也来苏家看望过自己。
宁舒克制守礼,两人虽是女子不曾有男大女防之说,但是每次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一则宁舒真的很忙,待不了多长时间,二则他们总会想办法不让她们多待。
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苏梓汐朝着宁舒微微一笑。
触及梓汐上扬的嘴角,宁舒的眼神像是被烫着般快速移开,耳垂发红如同红颜的宝石珠子。
平时也就算了,怎么这个时候当着人的面还盯着梓汐出神,真是失礼,宁舒垂首啜饮着茶水掩饰尴尬。
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怀疑是这条河出了问题,当时是个女子在河边浣衣失足落水,因为河水有时候需要灌溉农田,洗衣什么的,所以就会将水拦截些许蓄水。
那女子便是失足落水在那一段,当时正是农忙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等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脸色惨白发紫,肚子里鼓鼓囊囊全是蓄的水,所有人都当这是一场意外。
可是后来陆陆续续地死了五六个人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水不对劲,知道之后还专门请道士过来做法,也的确是灵验了一段时间,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众人以为这水没什么事情,又开始在河边洗衣做饭,可是没过多久又开始死人。
直到如今,基本上没什么人靠近河边,就连死人都没人敢去打捞上来,而是用竹竿扒拉到靠岸他们再拉上来的。
“意思是怀疑里面有水鬼作祟?”宁舒毫不避讳地询问出来。
那村长连连摆手,怯懦的不行,忌讳的很,“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
他们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哪怕是心里都有数,就怕说出来被里面的东西记恨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头上。
:人最是贪心不足
从村长家里出来宁舒就一直沉默不语,“阿舒在想什么,也觉得是水鬼作祟?”
那水的确是黑沉沉地看不到底,可是却并没有多少鬼气在。难不成是因为现在是白天水鬼们潜伏到了水里又或者是顺着河水游走去了别的地方?
可是也不该鬼气这般淡薄,宁舒摇首:“鬼气太过浅淡,若是水鬼作祟不该如此。”
她们又陆陆续续地找了几户人家可是提及那河水便是吞吞吐吐,畏惧又忌惮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们才回到卢浩然家中,今日的天气很好柳氏身体虚弱,久病在榻脸色过分苍白的像是假人。
她躺在躺椅之上身上还盖着毯子正在晒太阳,她身上的阴郁气很重还还不曾靠近便能闻到她身上苦涩的药味儿。
宁舒的视线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卢浩然,似乎是知晓她的疑惑柳氏咳嗽着:“家中的鲜蔬已食尽,夫君去采摘了,二位仙长稍作歇息。”
“恰好今日的天气好白日里的野味肯定比晚上好找。”宁舒轻笑着,朝着梓汐道:“梓汐在此等我,我去寻些野味来。”
苏梓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睛微眯被炙热的阳光晒得睁不开眼睛,“你和你夫君是怎么认识的?”
她和夫君是怎么认识的?柳氏拢着身上的薄毯,眸光深远绵长似乎是陷入回忆里。
她本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夫君他们家是后来才搬过来的。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但是她仍然记得夫君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婆当时初来村中的格格不入。
他们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和他们很不一样,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看着很温和,不像是村子里的人说话都是张着大嗓门像是铜锣震天响。
她与夫君的婚事是在儿时定下来的,说来也好笑,夫君儿时过于乖巧比村子里的女孩子还要安静秀气,乖巧的让人想欺负。
便是因为夫君被同村的小孩儿欺负她出手相助,这一帮便让自己此后多了个小跟班成了未来的夫君。
只是后来她生了一次病,病好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
其实她知道的,夫君的父母当时隐隐有退婚的念头,但是碍着两人还小觉得这般行径不妥没有说出口。
后来长大时候她的身体也没有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她那时已经心如槁木不做它念,谁曾想夫君竟然坚持不肯退婚,执意要求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