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拿剪刀给自己来一次形象改造的时候,?耳朵一动,?突然听到了窗外由远及近的哭声。
声音稚嫩,?听上去有些耳熟。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神乐埋着头从外面跑了进来,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向来梳的整齐的小团子都散开了一个。
见状,?我也顾不上拿剪刀的事情了,?连忙打开门走了出去“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神乐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拽住我腰侧的衣服,开口先是哽了一下,?然后才吸了吸鼻子,掩饰不住呜咽地说“尼酱、尼酱他流了好多的血,妈咪也晕倒了,我怎么喊他们都不理我,呜”
我一愣,下意识问“那你父亲呢”
神乐虽然哭着,但却比许多遇到事情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子要强太多了,哭的一抽一抽的同时还可以清楚的回话。
“爸比走掉了,本来妈咪想让他留下来的,可是他还是走掉了。”
所以才把美人妈妈给气晕倒了吗
那神威流血又是怎么弄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干脆抄起神乐把她夹在胳膊下面,决定直接去她家里看看情况。
江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神晃现在又走了,如果神威真的受伤了的话,很显然就没有人能照顾她了。
我跑了出去,因为太着急又忘记拿伞了,刚换好的衣服又一次全部湿掉。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急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门以后直接跳到了房顶上,绕开了错综复杂又狭窄的巷道,把原本四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神威的家在一道斑驳的石墙后面,从外面来看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可我在踏入墙洞的一刹那,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空气里残留着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只不过当时的我还无法分辨出什么是杀意,只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放轻了,夹着神乐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面朝地倒在院门口位置的神威。
就如同神乐所说的那样,他的确受了伤,在流血,而且似乎伤的还很重。
他的辫子几乎已经
散开了,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又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液的东西黏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
我走上去,把神乐放了下来,在他身边蹲下,屏住呼吸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吓死我了,还活着。
我绷住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连忙把手臂穿过他的腋下,使力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打算把他弄到屋里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神威的两条手臂似乎都被人给折断了,手肘的位置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看上去就很痛的样子。
但他此刻却无知无觉,气息也很微弱,就这么两条腿拖在地上,安静的任由我把他给架进了屋子。
神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手指,显然有些不安。
江华昏倒在床上,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其实光靠面色的话,我是很难看出她的身体是好还是不好了的,但是我却在帮她整理被子的时候,看到了被单上的一小片血迹。
不只是被子,仔细一看的话连地板上都有,只是因为地板的颜色太深,所以没那么明显就是了。
木桌的一角放着一个透明的长口瓶,里面插着两朵不知是谁采来的、江华最喜欢的花。
大概是已经摘下来太久的原因,粉红色的花瓣明显已经有些蔫了,褪色的边缘虚虚的蜷缩起来,唯独中间鲜红的花蕊犹自艳丽着。
我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旁边的神乐已经停止了哭泣,正握着母亲的手坐在床边,头低下去,偶尔会吸一下因为哭而被堵住了的鼻子。
乖巧而又懂事。
至于神晃他果然不在了。
我把江华的身体往里面推了推,转头和神乐一起,废了点力气把他搬到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这床上并排躺着的一大一小,忍不住有些发愁。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说,“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是夜兔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吧得给他包扎一下才行。”
神乐懵懂地点点头,跳下床扒拉出医疗箱,然而在翻找了一通后却没有找到绷带。
“绷带没有了”
她呆呆地看着被翻乱的小箱子,扁了扁嘴,蓝眼睛里迅速汪起了一眶眼泪,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见状,我连忙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拍拍她的头哄道“是用完了吗没事没事啦,我家里还有,现在就去拿过来”
神乐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嘱咐她在这里等我,然后便利落的原路返回,准备回家里去拿绷带。
然而等我带着绷带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坐在床边的神乐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竟然清醒过来了的神威。
“你醒了”
我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他异于常人的恢复力感到震惊“我还以为你最快也要晚上才会醒呢。”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夜兔血脉的力量,还是他本人意志力过强的原因。
总之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快恢复意识的家伙,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神威一动不动地站在桌边,手掌无力撑在桌子上,垂眸望着瓶子里的花朵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对于我的到来无动于衷。
我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毕竟他不说话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现在又受了伤,估计也没什么精力和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