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说,‘那罗仙儿不是已经被官府抓获了麽?’
衡山君哼了一声,说,‘一帮蠢人。她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便脱了身。’
他静了片刻,便摇了摇头。
罗仙儿是云墨的娘亲,他怎麽能要那孩子做这种不孝之事?
衡山君没了好气,便说,‘那你便等死罢,快把如意还我!若不是我与他师尊打赌,夸下了海口,不然我就把你连同那玉一并毁了!’
他脸色苍白,心里却知道这人是在虚张声势。
他已经明白了,拿住了这个玉坠,就是拿住了这衡山君的软肋,说,‘您若是不答应我,我就毁了这块玉坠。’
衡山君脸色发青,骂他道,‘不识抬举的蠢货!’
他还是紧紧的把那块玉坠攥在手心里,固执的看著衡山君。
他们两个僵持了好一会儿,衡山君看著从他指缝间滴下的血珠,额上便有冷汗渗出,终於开了口,没些好气的说道,‘我指给你明路你不走。’
他不明所以的看著衡山君。
衡山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真是蠢材!这世上怎麽会有你这样蠢的人?罗仙儿在他身上下了子母锁,难道不能在你和他身上下个同心锁麽?’
他吃了一惊,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衡山君很是不满的对他说道,‘所以我才说要捉那妖妇前来!他身上若不是留著麒麟的血,我怎麽会这样难施法!’
衡山君似乎想起了什麽,神色突然一变,‘啊’了一声,恨恨的说道,‘这对母子果然奸诈!我说怎麽四处都寻她不到!’
他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玉。
衡山君看他糊涂,就冷笑著说道,‘果然是蠢材!你再攥紧些,那血渗了进去,他们两个便都死定了,我看你拿什麽胁迫我!’
他慌忙松开了手。
《云墨》18(4)
他慌忙松开了手。
衡山君见有机可乘,突然便伸出了手来,紧紧的卡住他喉咙,另一只却扣住了他握著玉坠的手,捏得他几乎骨头都碎了,他额上都是冷汗,却作势要攥紧,衡山君脸一沈,却并不松手。
那人对著他冷声说道,‘我先前看在你祖父的面上,姑且饶过你一命。你却不识抬举,胆敢在苏州城里夥同那妖妇诓骗於我!那日你脚下的妇人,就是罗仙儿罢?她在你身上下了子母锁,借你的妖力施法,你装作被我法术所控,现出本相,妖气浓重,弄得满城风雨,怪不得我四处寻不到她。你们母子二人好狡诈的心思!我如今就要了他的命,看看在你心里,究竟是哪个分量又重些,是你那兴风作浪的娘,还是这个没用的人!’
他原本还是不明白的,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人根本不是在和他说话,这是要用他逼出云墨了。
他当时只觉得这主意再好不过,如今却惊骇不已。他怎麽偏偏就忘记了这一件事?
这衡山君怎麽看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对罗仙儿之事必然是耿耿於怀,定要活捉了她才甘心的,他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要大声喊叫,可衡山君卡紧了他的喉咙,他几乎都要上不来气了,哪里还来得及拦阻。
云墨从门外冲了进来,颤抖著对衡山君说道,‘你快放开他!我,我告诉你告诉你她在哪里。’
衡山君微微一笑,并不看云墨,只是对他说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如今也猜到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难道你舍得眼睁睁的看著这人死麽?’
云墨紧紧的看著衡山君的手,脸色煞白的哀求道,‘应祯他从未作恶,我只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衡山君哦了一声,只是淡淡的说道,‘反正他也要死了。你要说什麽,自己想清楚再开口罢。’
云墨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低声的说道,‘我娘她她只是只是被那些人逼的,她本意是好的求您开恩’
衡山君冷笑说,‘那许多条的人命,难道是白白的没了?她兴妖作乱,惹得争战连连,人心惶惶,你去看看那多少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难道也是好意不成?你以为我当初就为了这个救你们母子的麽?’
云墨答不出来,咬紧了嘴唇,眼里满是悲伤的看著他的脸。
他这时好恨,恨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只会拖累云墨,只会让这人难过。
衡山君瞧见了,不屑的哼了一声,就说,‘快把她交给我。’
云墨垂下了眼,颤抖著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打开了之後,里面就是一卷手书。
云墨拿起了那卷手书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可他却看得清楚,有两行眼泪从云墨的脸颊上滑落,滴在了那纸面上,慢慢的洇开了。
云墨默默的把那卷手书递给了衡山君。
衡山君却不松开,单手去接那书,一面说道,‘果然!你把一个活人藏在这里,也费了不少气力罢?’
云墨哽咽的说道,‘我娘实在是吃了许多的苦,不然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心结已深,求您化解。不然她就算是,就算是,只怕也是不甘心的。’
衡山君皱了皱眉头,并不答话,却把那卷手书朝地上一丢。他就眼看那手书碎成千万片,翩翩飞舞,而那地上,便现出了一个青衣女子的身影来。
那女子抬起了头来,他心中一颤,便挪不开眼了。
那女子果然是异常的明豔动人,却又带著种冷漠傲然的神态,那眼角眉梢,就和云墨十分的相似。
《云墨》18(5)
那女子抬起了头来,他心中一颤,便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