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吐沫,很费力的说道,‘还有曾瑞’
那人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沈默让人觉得很是难堪。
但他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那人只是搂紧了他,转了身,仿佛往回折了过去似的,也不知道拽起了什麽,呼吸也变得十分沈重了起来。他隐隐的担心著,怕这人随时都会因为不支而倒地似的。
他不知道身旁的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若是能飞,大概就是如此罢。他整个人仿佛都在云雾里飘著似的,让人眩晕,心慌了。
《云墨》10(3)
若是能飞,大概就是如此罢。他整个人仿佛都在云雾里飘著似的,让人眩晕,心慌了。他不知道身旁的这个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失去了知觉。
当他睁开眼後,却发觉眼睛上蒙著什麽东西似的。他迟疑片刻,便伸出了手去,想要取掉,却在半路中被人给轻轻的拦住了。
捉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在微微的颤抖著,也象是成年男子的,有著分明的骨节,还有修长结实的手指。他那时还不甚明白,就糊涂的叫道,‘曾兄?’
握住他的那只手,霎时就松开了。
他听到那匆忙离去的脚步声似乎有些踉跄,心里就有些疑惑,想著那人会不会是受了伤。
不过片刻,便又有人匆忙的走了进来,满是惊喜的喊道,‘你醒了!’
这次的的确确就是曾瑞的声音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犹豫著抬起手来,小心的扯下了遮住他眼的那东西。他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个帕子,帕子一角绣著些茶花,又隐约的绣著个罗字,倒好像女子之物。他慌忙的把那个帕子放在了一边,仿佛被烫著了似的。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又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曾瑞,忍不住就问道,‘这是’
是哪里?
这倒好像是寻常的住处,木窗,竹床,藤椅,矮凳,还有几个青花碗,盛著些清水。曾瑞脸上虽然欢喜,却也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他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我睡了多久?’
曾瑞笑了一声,举起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特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你那小妖怪可救了咱们两个的性命。’
三天?还是三个时辰?曾瑞也许是在捉弄他也不一定,以前和这人同窗,就经常被这人寻开心。
他呆在了那里,半晌之後,才察觉出曾瑞的话里有什麽不妥,他坐直了身子,当时就难以置信的问道,‘他在这里?’
曾瑞点了点头,便说,‘他倒是有良心,没把我丢在那里。’
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一时之间就怔在那里发著呆,连曾瑞又和他说了什麽也没听进去丝毫。
曾瑞和他说了半天的话,不见这人应答,再一看时,才晓得这人的神魂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便皱了皱眉,突然喊道,‘衡山君!’
他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险些从竹床上跌了下去。
曾瑞又好气又好笑,说,‘你啊’
他看清了四周的情形,便也苦笑了起来,拍了拍衣裳,叹气道,‘曾兄,你怎麽吓我?’
曾瑞得意的点了点头,说,‘谁叫你不认真听我说话。’
他有些哭笑不得,曾瑞笑了一阵儿,突然认真了起来,说道,‘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他先是犹豫了一下。
他不知曾瑞怎麽突然又要求他这麽一个没些毫用处的人,却想著这人终究是被自己拖累了,便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说,‘若是我能做到,自然万死不辞。’
曾瑞就靠了过来,紧紧的望著他说道,‘那时那名女子,你也瞧见了罢。’
他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些,只是还不明白这人又提她做什麽。
曾瑞想了想,才又说,‘自小我爹就把那小坠给了我,只说是曾家祖传之物,千万不能弄丢了。’
那小坠他是记得了,曾瑞曾给他瞧过,那是块不大的玉坠,镂刻得十分细致,是两尾跃起的鲤鱼,相互绞缠著,两条鱼尾中间镂空了,藏著一颗小珠,那小坠上还交错地镶著金银丝,也是极惹眼的宝贝。
曾瑞见他点头,知道他也是记得的,便一脸认真的同他说道,‘我便是为了这小坠之事求你。你叫那小妖怪去救她回来。’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把脸转开了,低声说道,‘你去求他便是了,还问我做什麽?’
《云墨》10(4)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把脸转开了,低声说道,‘你去求他便是了,还问我做什麽?’
曾瑞烦躁的站了起来,说,‘他若肯,我还这样费事的求你做什麽?’
他犹豫了一下,说,‘你这样好赌,就算再有家财万贯,也不够你’
曾瑞捉著他的肩膀,气愤的说道,‘我不是为了那金玉满堂!’
他尴尬的说道,‘那原本就是曾兄祖传之物,想拿回来也是人之常情’
曾瑞咬了咬牙,一狠心,就撩起衣衫下摆,!的一声跪倒在地,五指朝天,一脸郑重的说道,‘若是能救她回来,我宁愿发誓终身再不犯赌,若是有违誓言,就教我自断十指。’
‘你’他开了口,却又哑然了。
曾瑞仍旧紧紧的盯著他,他被看得受不住,终於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她终究不是人。’
曾瑞却极快的反问他道,‘那又如何?’
他心里乱成了一团,只觉得这旧日的好友糊涂,话未经思量便脱口而出,‘你不怕她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