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捉住了云墨的手,教那孩子自己去摸,云墨摸了摸,也撇了撇嘴,又去摸他的,然後才点了点头,说,‘扎手。’
他大笑了起来,说,‘是罢?’
云墨见他这样笑,也知道是在笑自己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瞪著他不说话了,他就想,果然还是个孩子,便疼惜的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发,又说,‘阿墨别气,阿墨头发这样硬,是个不吃亏的,大哥羡慕都来不及啊。’
云墨似懂非懂的看著他,他看著这孩子,心里就忍不住一动,就说,‘阿墨,倘若寻不著你的亲人,你就跟我回乡去罢。’
云墨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明白,就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著他。
他离得远了些,微微的眯起了眼,仔细的端详了半晌,然後便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双眉毛也不知道是谁画成的,你若是个女子,只怕你那夫婿都无处下笔了。’
他说完也觉不妥,云墨却一副坦然的样子,仍旧静静的坐在他身旁,他也有些心虚,就说,‘我出去瞧瞧,咱们晚上的口粮还没著落呢。’
云墨并不拦他,就点了点头。
他想著仍旧去那河边捉鱼,以为还能如意。
他原本是个读书人,虽然家道中落,却也不过去教书罢了,哪里懂得在山里掏生活。头一次被他捉了那样一条大鱼,其实不过是运气而已。
他在那河边费了一下午的力气,又累又饿,饥肠辘辘,浑身都没了力气,却连片鱼鳞都没捞到。他也是气恼,也是饿得发晕,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把那小半罐的小米捉了两把,小心的煮了,两个人分著吃。
《云墨》2(4)
他在那河边费了一下午的力气,又累又饿,饥肠辘辘,浑身都没了力气,却连片鱼鳞都没捞到。他也是气恼,也是饿得发晕,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把那小半罐的小米捉了两把,小心的煮了,两个人分著吃。
只是这样的清米汤,哪里够他们两个吃,他喝汤的时候想了又想,倒教他又想出一个法子来。他见那屋里有箩筐,便拿去了河边,幸好那箩眼不稀不稠,他趁著黄昏,竟然捞起了几条。他欢欢喜喜的搂著那箩筐回去,仍旧依葫芦画瓢的煮著鱼汤,一边比划著,一边就把捞鱼的事说给那孩子听。云墨这次倒真是听明白了,便撇撇嘴,一副瞧他不起的样子,他倒也不在意。他在学堂的时候,便没些师尊的样子,也不怪他管不住学生。
云墨身上的伤倒是好的快,在山里住了几日,便越发的精神了起来,手腕上的精钢锁链仍在,力气却恢复了许多。那孩子腿脚上最初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都已消失不见,慢慢的可以扶著墙走路了,只是多站一会儿就吃痛得厉害,行动却仍旧是不自在。
他记得当时那看伤处实在是重,如今却都渐渐的好转了,如有神助一般,他心里也不免诧异,又想著或许是离了那山寨,那些妖人的妖术便没了用处,云墨的伤才会好的这样快,这样一想,心下便又觉得释然。
云墨白天就扶著墙,要慢慢行走,这孩子脾气也实在是倔强,又固执得很,不肯听他劝说,他没了奈何,只好在一旁站著,怕这人一个不稳,就摔到在地。
有他在一旁等著扶,云墨越发的胆大了,也是急於求成,总想著早些下地,不肯一直躺在那里。起先他说两句还顶用,後来大约云墨也发觉了,他也不能怎样,再说便没了用处,云墨只当是清风拂面,过眼云烟,根本不听。
他看云墨这样著急要走路,也知道这孩子一心要强,见他天天的进出,照顾自己,哪里还坐得住,只怕这孩子过与心急,反倒把腿脚上的伤带得越发的厉害了。哪里想到不过几天,云墨居然真的就能慢慢的走路了,也不必扶墙,也不必他在一旁守著,从屋里走来走去是不成问题了,他便又惊又喜,对云墨就说,‘阿墨,你真是吉人天相,只怕是有天神保佑著。’
云墨哪里信他这话,却并不驳斥他,略有得意的笑著,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紧紧的看著他,眼角却稍稍的流露出了些不安来。他以为这孩子是怕腿上的伤,便说,‘还要好好歇著才行,不然只怕以後还会痛。’
结果那天傍晚他回来时候,看到那孩子手里提著一只兔子,捉著那双耳朵就要递给他,他真是又惊又喜,就问说,‘这是哪里来的?’
云墨只说是被野兽追来,就撞在了门上,被他拾了进来的。那时他便好笑了起来,说,古人诚不余欺也。只是这样的好事,只怕也只得这一次了。那时却并不疑有它,便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只说虽然巧,却实在是巧得好。
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剥皮,倒是云墨见他弄了半天也不得法,也看明摆了他的意思,便拿了过去。那孩子只凭著一块碎石,就把那兔子的毛皮整齐的剥下,收拾好了,然後由他处置。他哪里会弄,这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也没些长进,仍旧是依葫芦画瓢,一通的丢进锅里去煮。
两个人吃了也没些正事,他就想替云墨看看伤处。平日里总是老老实实的教他看的,这时候却不知道是怎麽了,怎样也不肯让他看,他心里就起疑,想著难道那伤口又不好了,便越发要看。云墨是涨红了一张脸,蹲在那里,紧紧的搂住了膝盖,就是不肯给他看,也不说话。他也是不明白,又想得歪了,便笑著说,‘你是怕羞麽?’
《云墨》2(5)
云墨是涨红了一张脸,蹲在那里,紧紧的搂住了膝盖,就是不肯给他看,也不说话。他也是不明白,又想得歪了,便笑著说,‘你是怕羞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