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不死心,接着问:“他有没有交好的同学?或者有没有早恋的女同学?”
“早恋?哎哟,这在这个学校可真不算稀奇,不谈恋爱才稀奇呢,有几个孩子都搞出来了。我真没印象,他有和谁好过。”
“哎!”小刘对他这教学态度忍不住生出一缕怒火,“你不觉得这小孩挺帅气的吗?他身边怎么可能没交好的人,你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帅气?”老师一脸坦然地指着窗外,“这个学校的每个男生都很会捯饬自己,你出门随便找个教室进去看一眼,一个个捯饬的跟明星似的,吹风机和定型剂都要随身带着,我都看腻了。”
老师垂头看了一眼毕业照相册,“唔,或许他底子不错,但在一群花里胡哨的公鸡面前,还是实在太普通了。”
职高之行一无所获,小刘警官气得合上了本子,出校门之后忍不住谩骂,“这人也实在太不负责了,这种人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陆想安慰他,“这世上能为信仰工作的人有几个,大多都是这种的,为了仨瓜俩子儿混日子的。学生只要不出大事连累他就行,他没印象可以理解。别说这只是一所职高,就算是对面重点高中的老师,他能记得自己的每一个学生吗?”
小刘发牢骚道:“副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想看着手中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初中毕业照,一张是高中毕业照,只是短短三年,张宇的变化也太大了。
陆想说:“如果能知道,他刚入学职高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就好了。”
小刘说:“所以说,我们需要等和陈恺他们会和?问他们有没有找到那个和张宇关系很好的同学?”
陆想将照片收起,“眼下只能如此,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晚七点半,陈恺两人准时出现和他们会和,陆想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感觉他们也没排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却没想到陈恺摊开手中的本子,“我查到了,和张宇一起上下学的那个同学叫做张麟,不过他后来考上了高中,之后就很少和张宇联系了。只是过年会见一面,不过高中一毕业,两人连过年也不怎么见面了——哦,这是咨询的张麟父母得知的情况。”
陆想问:“那个张麟现在在哪儿?”
陈恺说:“就在南乡,在郊区一家公司干会计。”
陈恺将本子上写的一个公司名字指给他看,陆想是很想当即下令去找这个张麟的,然而转头一看,跟着他们过来的两位小警员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整天奔波忙碌,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陆想担心这两位年轻人回去就跑路,于是说:“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
遂打开外卖盒,和陈恺小声吃起来,还贴心的给两位年轻警官留了一半。
第二天陆想睡醒一看,见剩下的外卖已经见底,料想是昨天半夜那两个年轻人饿醒吃得。
陆想伸伸懒腰站起,“行动吧。”
他顺手拍醒两个睡不醒的年轻人,“起床了。”
陆想收拾完正准备出门,忽然接到了杨曼文的一个电话,“副队,我觉得,凶手不会是张宇,我们是不是调查错方向了?”
陆想疑惑道:“怎么说?”
杨曼文说:“我昨天盯了他一夜,昨晚张宇的摩托车坏在半路上了,他推了三个小时去的修理店,我听着他和修理店的员工聊天,发现他连发动机在哪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汽车上做手脚?”
陆想心道:可惜,那辆车子已经严重损坏,并且掉入了江里泡了很久,已经查不出具体是在哪儿做的手脚了。而能让车辆失控的地方,无非就是刹车系统,可能还有油门系统。
陆想正想说“好”,然后准备挂掉电话,杨曼文忽然继续道:“对了,我今天交接下班后还遇到一个人,是刑北川的班主任老师。唔,她跟我提起一件事。”
陆想直觉这事儿不简单,“什么事?”
杨曼文说:“她说,之前王燃一直不同意和刑思远离婚,像是疯了一样,后来却忽然同意了,是因为……因为,刑北川在酒吧撞见他妈妈被别的男人侵犯,还不止一个,刑北川当即就和那几个人打起来了。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老师问起他脸上的伤,刑北川怎么也不肯说,老师就把他爸爸叫过去了,说他孩子打架。然后……他们两人的离婚裁决案,刑北川是作为证人出庭的,刑思远丢不起这个脸,这事儿捂得很严实。”
陆想脑子有点懵,“你是说,他母亲被人轮奸的时候,刑北川就在旁边看着?”
杨曼文轻轻“嗯”了一声。
陆想忽然有点同情那孩子,但又出于职业习惯,敏锐地觉得,刑北川的作案嫌疑忽然大了起来——他的理科学得很好,而且还跟着余晖学过修车,不可能不知道发动机在哪里。而且他恨他的妈妈。
陆想说:“你派人,继续盯着那两个人,我直觉,这案子和他们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第二天一早,陆想等人在张麟上班的公司拦住了他,张麟身材敦实,长得颇有福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陆想走过去,问:“张麟是吧?我们来找你打听点事。”
张麟面露惊慌茫然,说:“可我还要上班。”
陆想身后的公司主管立刻说:“你先跟警察同志们去,上班不着急。”
于是张麟知道了这一行人的身份,不再多问,和陆想他们进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