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看他,心中很想怒而说那就让江菱跪着,直到跪瘸了一双腿方才能起!可这只是一时意气之言,肯定会有人说是他得理不饶人。
他呵呵了下,深看江虔一眼,“江侍郎,记得回去好好改改家风!”
“再有下次,我方某人必去刑部击登闻鼓。”
袖子一挥,让儿子把女儿背上,他怒而回营。江虔给他等着,他明面上逼迫他是吧?那他就给他来暗的,江家以后别想安生!
方礼正走得气势汹汹。
江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方礼正一走,他的眉就深深皱了。而之后看到女儿紧接着就从地上起来,一个没忍住,斥了句,“
你还有脸起,看看你给我惹的什么事!”
她兄长都不如她会惹事!江向好歹知道挑软柿子捏,她呢?她怎么就敢直接拔簪伤方家人啊!伤个没权没势的他也就不说她了,她不知道方嫣祖父在都察院任职啊?他都可以想象,以后都察院斥责他的折子绝对是只会多不会少。
实在头疼,气的袖子也挥,大步走了。
江菱被骂,握拳。眼里的泪冒得更加多,她气的咬牙,余光一瞥中,见丈夫在身侧,便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哭了起来,咬牙切齿,“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李伯宗抿唇,心中无声叹气,目光则放空望天。
报仇?如今,他连自身都尚且难保。
连梨登上了那样的高位,她会把他怎么样?仅仅是有意无意一口枕头风,就已经能轻而易举将他打入谷底了。
嘴角抿一抿,忽而自嘲。
曾经还想过若是哪日回乡,她心中估计会很不是滋味,更甚者,会哭骂于他,让他名声难堪。
如今看来是他多想了,旧人相见,只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心中再难过也毫无办法只有接受的人,不是她,是他。
李伯宗脑袋忽然更疼了,脸色也在悄无声息中更白了。
他的眼睛里全是焦躁不安。
……
连梨随崔厉进了天子大帐。
她很明显能发现从进了大帐那一刻,他牵着她的手便更紧了。而且,脚步还快了几分。
她知他估计是见了李伯宗觉得不快了,看了看他,她悄悄回握他的手。
崔厉眯了下眸,眼底不知何时结起的寒冰稍有化势,垂眸看她的眼。
连梨静静也看着他的眼睛,嘴巴张了张,想说他别介意,她真的对那人已没有任何感觉了。但崔厉没让她说话,手臂一收,忽然直接搂抱着她起来,大步跨向休憩的帐子。
他走的很快,连梨被他搂抱的脚不沾地,长袍在空中随风走得猎猎。到了里面,帐门被他猛地一关,同时,肩上长袍也卸了,兜头擦过。
她眼前都暗了几息。
这暗了的几息里,他抱着她继续走,她眼前也渐渐光明,她下意识垂眸看他的眼睛,一眼撞上了他微沉微炙的眸。
嘴角已笑了,连梨抱住他脖子,低头亲一下,眼睛弯弯。
崔厉眼神深了深,重重看她一眼,却没回吻她,只是抱她走的更快。两人身后,那身长袍已经萎顿地上。
崔厉的脚步更快了,忽而,他在一处停住,停的很急,不过他的手抱她抱的很稳,她的身形并没因此晃荡。连梨感觉他的手又一松,她被他轻轻放到了地上。同时,还被他环着腰挪了肩,面向跟前一个水盆。
她从刚刚面对面被他拥在怀里的姿势,变成此时被他侧抱拥着。他的手掌始终在她腰上,这时又分了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压入水里,沉声微哑,“全是血,洗干净了。”
连梨失笑,回眸看他一眼,这才仔细在水中擦手。刚洗罢,脚步又离了地,再次被他抱着往里走。
这个男人从刚刚进帐起就几乎一直是抱着她,连梨失笑,但心里却是喜的,在被他置于榻上那刻,臀刚沾了床沿,她脸一抬,溢着笑碰上他额头。
不出意料,腰后一紧,目光之中他的眸沉沉似火,无形烧掠一切。嘴角不自觉弯了,手臂亲昵的抱着他脖子,这时,感觉鼻梁被他轻轻一碰,她的后背则同时一倒,她被他平放在了榻上。
他的动作很轻,连梨才躺下便笑了,眼睛更是一直瞧他。崔厉一只手仍搂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则撑在她身侧,他沉沉对着她的目光,视线在她眼里看进一寸又一寸。
随后,眼睛微微眯了眯,“说,李伯宗那人,可还有在意?”
连梨笑出一声,这一笑,见他皱眉似乎不满,她脸上的笑意便忍不住欢喜的更盛,同时,一下子往上撑起腰力,手臂紧紧抱住他脖子,她一张脸窝至他颈里。
“没有,丁点也没有。”嘴角冒着笑,在他颈窝里说着。
呵……崔厉嘴角扯了下,但这一扯却是弯起的弧度,并非不满。
而后眼睛便低垂着,静静看她窝在他怀中的模样,看着看着,忽而,把她脸挖出来。瞬间,连梨浅浅笑着的眼与他撞上。
崔厉嘴角弯了,眼睛里烫意沸腾,在她眉心一吻,忍不住抱起她坐在他身畔,深深环抱她于身侧。连梨嘴角的笑完全控制不住,被他如此亲密抱着,也忍不住想更加靠近的蜷于他怀中,她往他胸膛又靠了下,这般动作时,听他低笑了声,也把她顺势又一搂,紧紧环着她。
同时,这时颊边一暖,他在她颊边亲了一下,亲过后他便离了,只眼睛如狼似虎般愉悦的看她。连梨轻轻笑了一笑,仰头回吻他,静静靠在他怀中。
……
夜深,李伯宗躺于江菱身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