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脚下的空气是否和考场外的相同,她不知道。
这五年,尘土飞扬,繁荣落幕,疫情卷着时代的洪流碾过,一切又终归于沉寂。
纳斯达克飘扬的彩带飞回那扇楼梯间门后。
沈清央终于明白,他何以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在桩桩件件里。
她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哥哥这儿◎
雨雾伴着阴沉沉的天色一起落下。
鲜绿的樱花树在风雨中轻晃,管家开了灯,黄幽幽的光线在玻璃幕墙上跳动着,朦胧映出沈清央的面庞。
雷声轰隆隆地降下来,她听不见,在连廊里站了许久。
一幕幕闪过的回忆让脑袋隐隐作痛。
如果要说后悔,一定是这一刻。
在她长达多年的自我封闭保护中,很难因为某个人某件事难受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心口连日来的沉闷感丝丝缕缕被放大,几乎要缠得她窒息溺毙。
曾经被忽略的那些细节跳回脑海。
那年九月,徐行知回国是因导师放假,仅仅不到一天,他又匆匆赶回。
之后三天,他没发来只言片语。
按照平时绝不会如此,只是她当时沉溺在乱糟糟的心慌中,无法顾及这些细节。
沈清央闭上眼,睫毛轻颤。
人究竟是如何用记忆去丈量时间的?
轻飘飘的几句话概括几年,每一分每一秒的难捱消散之后,都变成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不敢想。
濛濛细雨中雾气弥漫,远处天际垂头合目,白烟模糊了城市霓虹。
一根细长的女士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谈玟看向对面全程翻看策划案,没多给她一个眼神的男人:“徐总觉得我提供的方案如何?”
“谈小姐的能力毋庸置疑。”
谈玟微笑:“过奖,能为weesy提供公关方案是我的荣幸。”
维斯最近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产品安全性方面的问题,加之考虑到为新业务线宣传的铺路,便重新找了一家营销咨询公司。
谈玟是对面的团队负责人,半小时前,徐行知结束一个会议,接到她的电话。
他合上策划案,“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我明天会让助理和你沟通,辛苦谈小姐这么晚过来。”
“不晚。”谈玟挑唇,“十点多而已,工作到半夜是我的常态。”
徐行知笑了笑:“抱歉,不是我的常态。”
“那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谈玟细长的指甲转了转酒杯,“其实也可以不聊工作的,这家酒店的鸡尾酒很出名,我们可以吃点夜宵。”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懂得用最漂亮的语气说话。可惜时间太晚,徐行知已经丧失敷衍她的耐心:“谈小姐自便。”
谈玟还从没遇到过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外面暴雨,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