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王也当场冷了脸:“你已经七岁了,也该懂些规矩了,难道你母亲没教你吗?”
陆麟咬着唇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他垂下脑袋,有些拘谨。
“宁亲王,这是何意?”陆景宁挑眉:“莫不是你对皇祖父的安排不满意,麟哥儿才回宫不久,许多规矩是不懂,但教一教不就会了,你又何必在这诋毁?”
宁亲王没想到陆景宁会当众反呛,脸色一变:“本王教他自然有本王的法子,你又何必插手过问,成何体统?”
“麟哥儿的规矩是父亲教的,父亲的规矩是皇祖父亲自教的,本宫不过是提醒宁亲王,适可而止,东宫可就这么一个苗子,要是有什么损耗,本宫可不依!”
陆景宁又指着棺椁:“父亲九泉之下若是知晓宁亲王这般轻蔑麟哥儿,也会死不瞑目,若宁亲王没这个本事教麟哥儿,本宫这就亲自去找皇祖父,南梁泱泱大国,最不缺的就是德才兼备之人。”
这几句话丝毫不给宁亲王面子。
文武百官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徘徊,聪明的已经开始装聋作哑了。
宁亲王脸色铁青,目光不悦地看向了陆景宁:“你若信不过本王,尽管去找皇上,本王才疏学浅,教不了小殿下,本王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教他!”
话落,宁亲王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掠过,众人纷纷垂眸,生怕沾染麻烦,个个都在避嫌。
陆景宁嗤笑,当即就拉着陆麟朝着内间走,却被长喜公公拦住了:“大长公主消消气,刚才皇上听闻宁王不愿教小殿下,已经给小殿下重新物色了一位师傅。”
一句宁王,让宁亲王错愕。
他刚才只是下不来台,嘴硬罢了,哪敢真的不教陆麟。
才封了一日的宁亲王,转瞬就被卸了,宁王脸色一阵青白变换,下意识的看向了慎郡王。
“宁亲王文武双全,又是麟哥儿的长辈,偌大的京城还有谁比宁亲王最合适?”慎郡王疑惑的问。
长喜公公提醒:“郡王,您喊错了,是宁王殿下。”
慎郡王蹙眉。
紧接着长喜公公伸手指了指:“这位就是皇上给小殿下指的新师傅。”
众人顺着视线看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袭湛蓝色官袍,长腿一迈跨过门槛,一只手束在后腰处,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那张惊艳绝伦的容颜放眼看去,放在文武百官之中,鹤立鸡群,犹如天人之姿。
一个时辰后
太子棺木被数十人抬入大殿,所有人屏住呼吸,面上露出了悲伤表情,陆景宁伸手牵着陆麟站在大殿内。
“阿宁,你可想好了,一旦开棺查验,若是假的这件事牵扯可就大了。”慎郡王压低声音劝:“不如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及时收手。”
陆景宁抿唇不语。
而后慢慢赶来的宁亲王,一瘸一拐的迈着步子走进来,他目光深深的略过了陆景宁。
“宁王叔来了。”陆景宁打了个招呼,又冲着陆麟说:“从今日开始,这位宁王叔就是你的师傅了。”
陆麟顺着视线看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冲着宁亲王磕头,每一下都很用力。
三个头就让陆麟的脑门儿红了。
“你先不必着急磕头。”宁亲王避开了身子,神色有些冷漠:“稍后再说。”
陆麟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陆景宁,有些委屈的喊了声长姐。
陆景宁摸了摸陆麟的脑袋:“这位宁王叔素来严苛,你不必害怕,何况,这是宁王叔奉命行事。”
一句奉命行事让宁亲王的脸色微微一变,碍于场合只能冲着陆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陆麟乖巧地站在了陆景宁的身后。
“阿宁,你可有想过你父亲一身光明磊落,死后却要被人污蔑,甚至还会连累你母族,这么大的代价你承担得起么?”慎郡王再次压低声音提醒,眼神时不时地瞟向了陆麟。
要是眼神能杀人,陆麟早就被射成了筛子。
“慎郡王,麟哥儿虽养在外头,但他的确确就是本宫的弟弟,也是父亲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皇祖父都亲口承认了,绝不会有假的。”陆景宁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慎郡王:“难道慎郡王不想父亲后继有人吗?”
众目睽睽之下,慎郡王岂敢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实际上,慎郡王心里也没底,不确定陆麟究竟是不是太子的孩子。
到了关键时候,他想阻挠也来不及了。
终于,长喜公公搀扶着就南梁帝走了出来,一旁候着王太医,王太医低声说:“皇上突闻太子噩耗,怒急攻心伤了心肺,不宜再受刺激,也不宜开口说话,诸位大人请安静。”
看着南梁帝出现,众人跪地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