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走后,陆景宁掀开被子站在了窗户外透透气,这些天,她脑海里一直在想一件事。
账本上的毒,南梁帝并没有深查。
方皇后也没计较。
她布置的后路连挥的余地都没有,不禁让陆景宁有些气馁。
“公主在想什么呢?”
她叹气:“外面的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一点也不假,一个受宠多年的妃子,悄无声息地死了,那些人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掠过。”
雪鸢一时搭不上话。
又休养了几日,陆景宁去给南梁帝请安,这阵子南梁帝的赏赐可是没少来。
她得去道谢。
南梁帝见她来,脸上浮现笑容,冲着她招招手:“阿宁来了,快来让朕瞧瞧,恢复得如何了?”
“多亏了钟太医,否则阿宁就再也见不着皇上了。”
陆景宁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惹得南梁帝哈哈大笑:“你这个泼猴,哪有这么容易死了,今日朕没时间陪你,等改日,朕陪你用膳。”
陆景宁识趣,屈膝离开经过时恰好遇见了宁王。
“阿宁。”宁王冲她微笑。
陆景宁眼眸微动,回以笑意。
她知道几日前宁王忽然就被重用了,日日被南梁帝传召,更甚至还会帮着南梁帝处理政务。
即便如此,宁王也不可能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历朝历代就没一个帝王身落残疾。
宁王十五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势过重,落下很严重的疾病,尤其是双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公主!”
这时一个小太监躲在了一处台柱子前冲着陆景宁招手,陆景宁蹙眉,停下脚步。
小太监飞奔来陆景宁面前:“公主,您可要救救大人,皇上下令追杀大人。”
陆景宁先是一惊,再是担忧可很快又冷静下来了,疑惑地盯着小太监:“你是什么人,你家大人又是谁?”
“公主,我家大人是京兆尹步晏啊,奴才受恩于步大人,也是步大人叮嘱奴才,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冲您求救,公主,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混账!”陆景宁抬脚冲着小太监的膝盖狠狠踹过去:“你家大人是生是死,和本公主有什么关系,本公主和你家大人形同陌路,你求错人了。”
“公主!”小太监被踹倒在地,不甘心地冲着陆景宁说:“公主,大人好歹帮过你数次,您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呢?”
陆景宁指着小太监:“掌嘴!”
雪鸢上前冲着小太监左右开弓,直到将人嘴角打出血才算作罢,小太监却不死心地掏出一枚小牌子。
陆景宁只是淡淡瞥了眼,冷哼找死。
雪鸢又将人狠狠打了一顿。
“别让本公主再看见你,否则,本公主决不轻饶!”陆景宁丢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小太监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起身,并悄悄退回来殿内。
刚才那一幕,南梁帝看得清清楚楚,他眼中疑惑散了不少,难不成真的是他猜错了?
步晏和阿宁真的没有瓜葛?
……
回了玲珑院,陆景宁冷静的坐在椅子上,最近她动作频频,表面上都撇得干干净净。
但次数多了,每次都能脱身,就奇怪了。
“公主怎知那小太监有诈?”
陆景宁沉声:“步大人聪慧无双,绝对不会找这样冒失的人来求救,更何况,步大人也不会同我求救。”
“为何?”雪鸢问。
陆景宁笑:“他用不上。”
那么聪慧狡猾的一个人,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儿,哪能被算计,即便失手,也不会冲她求救。
她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公主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雪鸢问。
陆景宁伸出指尖揉了揉眉心,总是这样被动也不是个办法,有些人活着实在是太碍眼了。
她若掌权,还用担心受怕?
闭上眼,脑海里捋了捋步晏交给她的名单,步晏说过都是可信用的人。
倏然,陆景宁已经有了大胆的想法,冲着雪鸢招招手,低声说了几句话,饶是雪鸢胆子再大,也被陆景宁给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