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沈桑榆对其很是感激。
高七见到如今焕然一新的沈桑榆,亦是感到欢喜,两人聊了聊日常,直到姜映梨回来,才打住。
“高大哥?你来了?”
姜映梨惊喜,“许久不见,今日留下来用饭吧!”
高七看姜映梨也不同以往了,心中感慨万千,略略垂下眼,也不敢多看,嘴里说道:“多谢姜大夫,久见了。”
姜映梨边走到桌边坐下,沈桑榆连忙给她倒了茶水,她喝了两口解渴,才继续笑道,“近来可好?”
“好,都挺好的。”高七颔首,“听闻沈公子高中,马上就要进京了。我这小小心意,聊表心意!”
他拿出一个小匣子,推到姜映梨跟前。
沈桑榆低声道:“高大哥还给咱们送了笋子。”
秋冬的笋子很是难寻,也难为高七了。
笋子节节高,寓意也是极好的。
“多谢高大哥了。”姜映梨挑了挑眉,把匣子退回去,“笋子就是极好的庆贺礼了。”
“别的就不必破费了。”
高七顿了顿,硬着头皮提起正题,“其实,这并非是我所送。是郝癞子托我送来给沈夫人和沈公子的。”
“郝癞子?”姜映梨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他何故来送这些?”
高七抿了抿唇,提及正题,“是这样的。郝癞子的弟弟涉及行凶,被抓入狱了,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沈夫人跟县令府中的少奶奶关系极好。”
“就,就托我来求您相助。”
闻言,姜映梨略略垂眉,明言道,“既涉及命案,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帮上忙。”
“再说,就是朱府的少奶奶亦是得守法,哪里有求两句情,就将人放了的道理,那不是枉顾律法,草菅人命嘛?”
高七并不意外她的拒绝,他叹了口气道,“这其中是有隐情的。如果您是不介意,我让他本人在见一见您?”
看姜映梨面有犹豫色,他忙道:“他就在门口守着,不会伤害您的。”
听闻人都在门口,姜映梨皱了皱眉,心里对高七此举,略有些不满。
高七何尝不知道此举的不妥当,但郝癞子对他有相救之恩,这些年亦是多有帮衬,如今遇上事儿,他总是得托举一把的。
他又哪里不知,跟姜映梨这里的恩情是越用越少的。
他苦涩一笑。
姜映梨:“……行吧。”
高七拱了拱手,快步走到门口,朝着黑暗的角落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个缩头勾肩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讨好道:“高大哥……”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记住,对沈夫人恭敬些,就算人家拒绝,你亦不可撒泼犯傻,不然我绕不得你。”高七压低声音警告。
郝癞子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一定听您的。我这也是没办法……”
高七带着人,进了院子。
郝癞子贸贸然地看到一个貌美天仙站在院内,一时都有些失神,挨了高七一脚,他踉跄两步,回过神来。
他干脆噗通一声,跪倒在姜映梨跟前,埋首就是磕头。
“小人见过沈夫人。”
姜映梨还没被人这样五体投地的行过礼,一时都有些惊愕,她退后跳开两步。
“……起来吧!”
郝癞子却并不起身,将打好的腹稿倾泄而出。
“小人不敢。小人知道此事为难夫人了,但是小人实是没办法,辗转得知高大哥认识您,就厚颜托他帮忙,还请您别生他的气,一切都是小人逼迫。”
高七踢了他一脚,蹙眉,“说正事。”
郝癞子抹了把脸,继续道:“不瞒夫人,家父早亡,这些年全靠母亲养大我,也多亏了亲戚邻居的帮衬。”
“但自从我母亲病故后,我这婚事就耽搁了下来,我娘为此还死不瞑目。”
“前头托人好不容易说上媳妇儿,但需得十六两银子的彩礼,还得准备婚宴酒席,我这凑了许久,勉强凑了个十三两。”
“我弟弟也一直给我想办法,但他年纪小,有时候就做事顾头不顾尾。前头不知是从哪儿得知有人请个打手,他就被狐朋狗友吆喝着去了。”
“没成想是个要命的差事,竟是有人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