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缓缓揭开女婿脸上的面具,待看清楚女婿的面容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尚且还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赵氏只知道,她的女婿!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俏的男子,没有之一。
“娘,请受小婿一拜。”露出真容的胤禛朝着赵氏行了汉人的晚辈礼数。
赵氏乃深宅妇人,又无诰命在身,胤禛笃定赵氏不曾在任何场合见过他,即便将来在别的场合见到他,赵氏为了女儿,也定不会声张。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多俊俏啊,为何不让人瞧见你?”
“她嫌我貌丑,不准我露脸说话,否则回去会挨骂。”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清冽,此刻却含着无尽的委屈。
赵氏还没来得及安慰一番委屈可怜的女婿,却见儿子年羹尧跨入门内,慌忙将面具重新扣在俊俏的像谪仙似的佳婿脸上。
“你还是遮住脸好。”
如此拔尖的佳婿,她定要藏着掖着,否则若让大房瞧见抢了去,她定欲哭无泪。
胤禛:“”
他庆幸今日跟来,才发现年氏也钟情于他,才能亲眼见到她穿嫁衣那明艳动人的模样。
才能亲自与她拜天地,听她亲口唤他夫君。
年若薇换回衣衫之后,见那替身还敬业的跪在她娘面前,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离开后,单独再给他些赏钱。
赵氏高兴的简直眉飞色舞,她高兴的挽着女儿的手,一家四口不急不缓来到饭厅。
与方才欢喜的气氛不同,饭厅内安静极了。
“都来坐下吧,贤婿,你坐到爹身边来。”坐在主位上的年遐龄见他们终于姗姗来迟,于是朝着女婿招招手。
“爹,我想与夫君坐在一块。”年若薇急的伸手扣紧替身的手,将他拽到身边坐下。
年遐龄张了张嘴,低头开始闷声喝酒。
“姐夫怎么藏头不露脸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年若荞听说荣宪公主给年若薇那贱人赐了一门婚事,她的夫君还是科尔沁的贵族。
原以为对方只是个茹毛饮血的糙汉,此时见那人风度翩翩,即便看不到面容,依旧让人忍不住侧目,她有些嫉妒,觉得面具之下,定是丑陋粗糙的面容。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合情合理。
“荞儿休得无礼,你姐夫前几日受了伤,不想吓着你们,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你休要再咄咄逼人。”年遐龄寒声警告骄纵的幼女。
“佳婿,为娘敬你一杯。”曹氏见那贱人的女儿寻到如此气度高华的女婿,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贤婿,今后你需好好爱护这孩子,她从前不懂事,错了主意从秀女沦为宫女,又曾经是四阿哥的试婚宫女,后又被孝懿皇后给贬到了辛者库,甚至还被误会与侍卫有染。”
“但无论旁人如何说,我这个当母亲的都相信薇儿绝不会如那些传闻般,是如此不堪之人。”
曹氏憋着许久的怨气,她今日就算豁出脸面,也要揭穿那贱人所生的杂种是何货色。
“来人!夫人不胜酒力胡言乱语,立即将她送回去歇息。”
年遐龄怒不可遏,将酒盏摔落在地,若非主子再三交代,暂时还不能杀这毒妇,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年遐龄!!”
曹氏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强迫她离开饭厅,她本想继续纠缠,却见女儿不动声色朝她使眼色。
曹氏面色难堪,她愤而咬紧牙关,甩开丫鬟黯然离去,这就是她当年处心积虑抢来的好夫君,她有些后悔了。
她心中愤恨难平,年遐龄究竟投靠了何方神圣,竟引得她娘家本家嫡系最位高权重那位,都亲自开口护他。
年若荞见娘亲被人带走,并无任何慌乱表情,而是开始出言捧杀她那好姐姐。
“我娘也是关心则乱,姐姐是何秉性,姐夫在紫禁城内一问便知,我们又何须担心,我相信姐姐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
年若荞心中冷笑,年若薇那贱人在紫禁城内的名声极差,随便一打听就能听到许多风言风语。
这桩婚事定成不了,即便碍于公主赐婚而不得不成婚,这二人只能沦为一对怨偶,互相折磨到白头。
她眼角余光偷瞄坐在她对面那名义上的姐夫,此时他正目光温柔给年若薇夹菜,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翩翩,她竟看得有些失神。
“姐姐,若荞还未来得及向您致谢,若非您去求四阿哥帮忙,大哥和二哥也不会安然无恙从刑部大牢回来。”
“哼,那浑不吝活该死了,竟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说姐姐在宫中与好多男人有染,甚至说您和太监都不清不楚,着实气人,若当时妹妹在场,定狠狠扇他嘴巴。”
年若薇满眼震惊,看向弟弟年羹尧,见他的眼神闪躲,瞬间明白年若荞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相。
她心中愧疚而感动,哥哥和弟弟原来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才与人大打出手。
“原是如此,都怪我不好,让哥哥与弟弟被我连累,我夫妇二人敬你们一杯。”
年若薇眸中含泪给替身斟满酒,二人朝着哥哥和弟弟敬酒致谢。
“维护自己的妹妹本就天经地义,我只恨当时没将他打死。”
年希尧殷勤举起酒杯,他是个温吞的性子,他与母亲和妹妹不同,被父亲年遐龄教导有方,除了和稀泥之外,他素来不会刻意去为难二房家的弟弟妹妹。
“妹妹,感谢你如此维护姐姐的名声,我也相信你与胡家二公子并未珠胎暗结,败坏门风,那些人若再敢碎嘴,我定帮你教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