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萧玉琢和其他小娘子不一样的地方。
旁的小娘子便是关切,也是在后头不声不响的等着,或是去求个福签,祈个福。
她倒好,直接准备了人手,带着礼物,在晚宴之前,就奔越王府去了。
景延年来得早。
萧玉琢还未到,越王就已请他入了席。
席面不小,单是已经摆上桌的下酒凉菜,就已经有二十多样。
两个人面前各有一张大食案,上头琳琅满目摆的满满的。
“西北军中节俭,突然看到长安城这奢靡,还真有些不习惯。”李泰垂眸看着面前的桌案,轻笑一声。
景延年眼目微垂,“越王辛苦,连年征战,是该回来享享清福了。”
李泰闻言笑起来,“在你面前,我不敢居功。”
西北什么样,景延年又不是没去过。
“我在西北之时,毕竟不如后来越王临危受命那般艰难。”景延年缓声道。
李泰笑了笑,“艰难不艰难的,我倒不在意,毕竟当初是我主动请命前去。”
景延年眯了眯眼,不知他请自己赴宴,究竟想说什么。
正如他所猜的,这还真不是一场鸿门宴,宴席厅堂内外,根本没有埋伏刀斧手。
若是远处有埋伏,凭他的本事,没等那些人靠近,他就能轻松离开越王府。
越王和他动过手,应当清楚他的本事。
“唯一叫我意外的是,我和你,竟是亲兄弟!真真是意外呀!”李泰举杯,敬景延年,“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哥哥?”
景延年轻笑举杯,“不敢当。”
“世人都以为我不高兴,都以为我会嫉妒你。但说实话,”李泰笑起来,“我挺高兴的,打心里高兴。”
景延年眯了眯眼。
“如此一来,你我之间就更公平了。”李泰说道。
“公平?”景延年微微一愣。
李泰仰头灌下一口酒,“你知道我为何要从宛城起兵?你知道我为何要在最艰难的时候主动请缨去往西北?”
景延年皱眉看他,“你想建功立业?”
李泰哈的笑了一声,尚未开口,边听外头小厮道:
“郡主携礼拜访——”
屋里的两个男人微微一愣。
景延年侧脸向外看去。
他没瞧见,李泰的脸面几乎是霎时间,腾然一亮。
萧玉琢被请进宴席厅。
梅香立即上前献上礼单。
“玉玉有礼物送我啊,恰好,我也有礼物送给玉玉呢。”李泰接过礼单,揣入怀中。
这般亲昵的称呼,叫景延年的脸色,霎时间难看起来。
“越王殿下,还请自重。”
适才酒席上那你来我往的客气试探霎时间变得剑拔弩张了。
“怎么,吴王殿下如何称呼玉玉?”李泰笑脸问道。
景延年皱眉,“我与玉玉关系非同寻常,便是称呼她闺名,亦没有不妥。”
“玉玉是你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你妥,我为何不妥?”李泰故意说道。
景延年俊脸黑沉,“玉玉是我妻!”
李泰故作惊讶,“你们何时成亲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往人家心坎里戳刀子么?
景延年脸色铁青。
萧玉琢垂眸道:“我与景将军虽和离,但毕竟曾经是夫妻。如今破镜重圆,不过待圣上一道圣旨而已。打心里,这关系自然和表哥不同。”
李泰见萧玉琢竟这般主动的为景延年说话,眼中略有些酸涩。
景延年嘴角却浮现出笑意,整张脸都温润了。
李泰立即岔开话题道,“我从西北回来,给表妹也带了些礼物,原本打算在西北的时候就给表妹送回来。但亦知道人言可畏,我若贸然给表妹送礼,定会有那无聊的人妄加揣测。”
他起身,示意萧玉琢相随。
景延年自然不甘示弱,提步走在萧玉琢身边。
李泰叫人打开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