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静了一静。
“言重了。”萧玉琢轻叹道。
周炎武拱手看她一眼,眼中的坚定决然清晰可见。
萧玉琢还他一礼,周炎武慌忙躲开。
他半蹲半跪在地上,“长康,爹爹要去打仗了,等爹爹打了胜仗,再回来陪你玩儿,可好?”
周长康瘪瘪嘴想哭,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个爹来,还没暖热乎呢,爹又要走了。
小重午立即上前,一把揽住周长康的脖子,“好了好了,你不是还有哥哥的吗?”
他把自己的小胸膛拍的啪啪响,“你爹爹去打仗,保家卫国,哥哥在这儿,保护你!”
周炎武被小重午的童声稚气逗得想笑又想哭。
他一本正经的朝小重午拱了拱手,“那就仰仗重午了!”
“放心去吧!我会保护弟弟的!”重午也小大人儿一般,拱手还礼。
萧玉琢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
周炎武和袁江涛离开花厅。
萧家的老爷们不在家,小郎君们陪着越王殿下在厅堂里坐着喝茶。
待周炎武和袁江涛都一脸大有收获,颇感欣慰的出来,李泰脸上的空惆怅就更扎眼了。
“走吧。”他虽心中不甘不愿,但拖泥带水不是他的风格。
他起身大步离去,袁江涛和周炎武都跟在他后头。
萧家的小郎君们将人送走,回头一打听,这才知道萧玉琢身边带着那另一个孩子,长伴景重午身边玩儿的那个小孩儿,根本不是什么仆从的家生子!人家是周将军的嫡子!周将军到现在,也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
萧家人如今再看萧玉琢,忽而觉得她不简单起来。
也许她从宛城落魄归来,本就是个假象!
倘若她在宛城落魄,怎至于在宛城驻军的周炎武都把嫡子托付给她呢?
虽好奇,萧家人却知道,这事儿如今不能瞎打听。
萧家大老爷的事情让他们越发明白,萧家乃是荣辱一体的。
萧玉琢乃是萧家的女儿,她若出了事儿,可真是整个萧家都要不好了。
更何况如今三房欠了萧玉琢一条命,和她亲得很。
长房萧大老爷看她比看自己的女儿还亲。
唯有萧家长房的几个孩子看她不顺眼,却也不成什么气候。
萧玉琢如今在萧家的日子,倒是轻松自在,无人辖制了。
……
李泰从萧家离开以后,便去了军中,是夜他写了亲笔书信给景延年,要把狱中的阿尔艾依克给提溜出来。
景延年犹豫一番,没有拒绝。
他派人将阿尔从刑房里放下来,给她套上宽袖阔服,送到李泰手中。
阿尔从刑房被放下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了。
被送到李泰这儿,李泰叫人给她敷了药,喂了汤饭,她才恢复些气力,缓缓地掀开眼皮。
“你是谁……”她错愕的看着李泰。
“你看我是谁?”李泰笑道。
阿尔费力的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又落在了李泰的脸上。
她在宴席上见过李泰,但这会儿她不知是想不起来,还是看不清楚,她摇了摇头,“你是救我的人?还是要杀我?”
李泰笑了笑,“我是送你回家的人。”
阿尔表情茫然,“送我回家?家?”
“你的家不是在突厥么?你不是突厥公主么?”李泰笑问道。
阿尔怔了一会儿,“你要带我去突厥?”
李泰缓缓点头。
阿尔却有些激动起来,“我不去,我不回去……父皇已经不承认我了,兄长也不认我,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