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疯了般将那匕首往十八娘身上刺去。
十八娘吓得不行,拼命和她争夺。
屋外偷窥之人,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多管管闲事儿呢。
互听屋里惊叫一声。
十八娘咣当扔下匕首,仓惶向外跑去。
屋里头,大夫人仰面倒在地上,匕首正插在她胸前。
她眼睛还圆瞪着,胸前咕咕的往外冒着血。
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只见她嘴唇动,却并未听见声音。
这会儿从外头却又进来一人,是个面色严厉的嬷嬷,许是内院的掌刑嬷嬷。
那嬷嬷看了大夫人一眼,检查了她的伤口。
大夫人伸手想抓住那嬷嬷。
那嬷嬷却腿脚麻利的躲开了。
嬷嬷大步出门,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竹香派来盯梢的人,悄然退走。
“十八娘杀了大伯娘?”萧玉琢惊愕道。
“只是误伤,听那样子,她自己也吓得不轻,那伤不至于立时毙命,但是老夫人叫人关了门,不叫人进去救治……就只有死路一条。”竹香说道。
萧玉琢垂了垂眼眸,“虽然是咎由自取,可是听着也甚是觉得凄凉。”
“她现在死,倒是能保住长房那几个孩子的名声,不然有个被纪王用药控制的爹,又来个不守妇道的娘,长房几个郎君娘子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烂了。”竹香小声说道。
都是萧家自己人,这话在娘子面前说,还得多掂量着点儿。
萧玉琢神色有些复杂,“只盼着十八娘也能接受教训了。”
十八娘这会儿正缩在自己的房中,抱着膝头坐在床上,“我杀人了……我杀了母亲……”
她喃喃自语,大白天的,床帐都放下来,床上阴沉沉的,叫人觉得压抑。
“别找我,别来找我,是祖母,祖母叫我送去的……”
……
萧玉琢没功夫搭理十八娘,她倒是去探望了十五娘。
原以为十五娘会伤心不已,她是去安慰十五娘的。
却见十五娘在击缶唱歌,虽然曲不成调,但见她脸上含泪带笑。
“十五娘,你这……”究竟是开心那?还是不开心那?要哭还是要笑?
“姐姐,我高兴!”十五娘立即起身上前,紧握住萧玉琢的手,“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相信纪王!相信他是温润君子,相信嫁他为妾,也比做妻强!如今想想真是愚蠢!”
萧玉琢拿出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
“我不难过,这泪不是为纪王,是为我枉死的孩子!”十五娘接过帕子,沾着眼角,“如今想来,也许真是他不该来到这世上,如今没有他,我在娘家呆着,避过一劫,否则如今岂不是一样被困在纪王府中?”
萧玉琢点点头,“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对了,姐姐,还有这个!”十五娘连忙拿出她剩下的鸦片,“这些阿芙蓉是当初姐姐劝我不要吃,也不要给旁人的。我倒是险些又吃了一回,想起姐姐的叮嘱,我忍住了。如今回想,真是后怕!”
萧玉琢点点头,“是上天怜恤你。”
十五娘简直堪堪在魔鬼爪子里走了一遭,幸而她肯听得进旁人劝。
“这东西如今我放着都觉害怕,还是交给姐姐吧!”十五娘把东西推入萧玉琢手中。
萧玉琢交给菊香拿好。
十五娘擦净了眼泪,看着菊香道:“是了,上次你说宛城女学馆的事儿,我听着有趣儿,你能不能再多给我讲讲?”
十五娘在娘家里将养了这么些天,脸上的蜡黄憔悴渐渐少了。
如今倒是眼中略有几分骐骥的光彩,开始渴望外头的新鲜天地了。
“讲讲吧。”萧玉琢笑着颔首。
萧十五娘精神和身体都逐渐好转,萧谆也请了几位交好的太医,商量如何帮助萧大老爷戒除药瘾的时候。
朝中形势却在暗中变得异样了。
长安城的权贵之中,当初得了纪王赠药的人,可不止萧家大老爷一个。
可是胆敢在朝上公开承认的却只有他。
如今他揭穿了纪王的真面目,曾经和纪王来往密切的人,都被众人目光锁定。
萧家大老爷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太医进出萧家,为他想办法,帮他戒除药瘾。